白萍提出離婚的時候,徐達誌在b市。有些突然,徐達誌緩了緩:“什麼時候?就現在嗎?”
“對,我要出國了。”
“那……茵茵呢?”
白萍聽到徐茵茵的名字握著手機的手也一僵:“茵茵就先別告訴她了吧。”
“行。”徐達誌爽快的答應了:“等過幾天我會回m市一趟,我們去把婚離了。”
白萍同意了。白萍和徐達誌的婚姻早已經是名存實亡,最初的一點感情也在生活中逐漸被磨滅。
他們一年中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打電話交流的最多的事情也就是徐茵茵,他們拖到現在擔心的最多的也是徐茵茵。
這個孩子個性古怪誰也不像,白萍說她有一些心理障礙,徐達誌也知道徐茵茵確實有一些問題。
袁帥前幾天剛給他打完電話,說了說徐茵茵的成績,簡直都不能聽。但好像還有所提升,這也多虧了程子驀那個小子,他帶程子驀回家的時候總擔心徐茵茵會和他不對付。
他這個女兒看起來蠻乖順的,脾氣倔起來誰的話都不聽,還好兩個人相處的還算平和。
隻是想到徐茵茵,他心裏多多少少有些愧疚。當完兵回來,他去找了郭湘,卻知道她已經嫁人的消息。
他當時是心如死灰,家裏人把他和白萍牽在一起,他當時是不願意的,他心裏有人,但最後還是拗不過家裏的安排,兩個人結婚了。
婚後徐達誌時想要過好好過日子的,畢竟事已至此,他也收了心想要好好對白萍。
他們有了徐茵茵這個孩子,卻意外得知當年郭湘來這裏找過他,她家出了意外是被迫嫁人的。他在部隊當兵的時候一點郭湘的消息都沒有,結果發現郭湘給他的那些信全被老爺子扣下了。
一氣之下徐達誌和老爺子大吵了一架,鬧得很不好看,他氣的離家出走,白萍攔著他的腰哭哭哀求:“你別走,你就算不管我,也要管管孩子嘛。”
他無奈的推開她:“白萍,對不起。這件事不怪你,是我,是我們徐家對不起你。”
徐達誌離家出走的第二天就接到了郭湘打來的電話,她哭著告訴他老爺子生病住院了讓他趕快回來一趟,徐達誌不信以為是老爺子騙他回家的把戲。
他後來再一次接到了郭湘的電話,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求他趕快回來一趟,老爺子快不行了。
他半信半疑的趕到醫院,房間裏外哭倒了一片。病床上老爺子已經閉上了眼,再沒有打他罵他的時候的精氣神。他直接跪在老爺子麵前,他握住老爺子的手,手是涼的,握都握不起來。
他將臉貼在老爺子的手上一串眼淚流了下來,年長的大伯還有姑丈過來推他罵他不孝子,徐達誌沒有反駁。他木然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老爺子多希望他能睜開眼狠狠罵他一頓,可是再也不能了。
老爺子躺在自己打造的棺材裏一動也不動,徐達誌總也沒有想到這副棺材會這麼快派上用場。前兩年老爺子讓他去辦的時候他還覺得老爺子辦的太早,晦氣。那個時候老爺子身體硬朗的揍得他能起不來身,一轉眼人就已經躺在了棺材裏。
徐達誌不願意麵對這個現實,大概是逃避,他很少回家。白萍也對他死了心,不再管他,天南地北地跟著劇院跑。
後來白萍忽然對他說他們的女兒好像有心理障礙,他不太敢相信,那個時候哪裏有太關注這方麵的事情的,他任由著白萍折騰。
偶爾他也會感覺到徐茵茵的不對勁,徐茵茵這個孩子太怪了,別的這個時候的孩子正是淘氣的時候,她反倒不爭不搶的也不是說乖巧就是很少有情緒的波動。
別人都哈哈大笑的時候她不笑,一雙眼睛瞪著你發愣,她也很少哭。
徐達誌和她談過。
“你是覺得不開心嗎?”他問她,當時所有人被一個笑話逗得哈哈大笑,唯獨她低著頭玩娃娃。
徐茵茵搖搖頭。
“那別人都在笑啊,你為什麼不笑?”
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我必須笑麼?可是,爸爸,真的不好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