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自己怎麼死的嗎?”
隨影看看眼前長得鬼斧神工的東西,再看看周圍烏漆抹黑的環境,仿佛沒有聽見這個問題。
“還記得自己怎麼死的嗎?”這個長得鬼斧神工的東西又一次發問,隨影終於把目光放在了它的身上。
我死了?這又是哪?你又是什麼鬼東西?長得這麼抽象嘴在哪?它的語言好像不是中文但我聽得懂……
隨影心中問題不斷,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沒有恐懼,甚至對這鬼東西感受到一股親切。於是,舌頭在嘴裏打轉了一會兒,回答道:“忘了,我甚至不記得我死了。你是哪的牛頭馬麵?這裏是冥界嗎?”
“你可以叫我哥德。”眼前的東西忽然爆出一片黑霧,黑霧又瞬間向內坍縮,不可名狀的模樣搖身一變,成了一個穿著燕尾服的羊頭。白色的毛和白色的角,但有著紅色的方形眼,宛如山羊與兔子的結合。
“這裏隻是一個夢,具體是誰的夢不重要,我們的交流很快就會結束。”
哥德用手正了正領結,露出了一個溫柔而局促的笑,一種第一次當劊子手的局促。
“你叫隨影,至少合同上是這麼寫的,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以後你愛叫啥叫啥。呃,你於公曆2034年在西伯利亞被土豆砸死……現在你的身體和你沒什麼關係了……這裏有一份合同,你的祖先在南北朝時期簽的,當時他快餓死了,跟我父親簽了賣身契,他用血脈的詛咒交換了異於常人的力量。你祖先因此在亂世大富大貴,並且用一城人口獻祭給了我的父親來將詛咒延遲到很多代以後,也就是你了。不然你也不會被土豆砸死……現在不叫賣身契了,叫合同。總而言之,你該還債了。”
隨影麵無表情,心說這真的不是什麼整蠱節目嗎?還說我被土豆砸死,你搞這種造型是想渲染恐怖氣氛的話,就找個比較正經一點的死法嘛,你讓我被車撞死,我都更能接受。
“本來來收債的應該是我父親,但是他死了。他死的那一天,天上下起了金色的雨,我的家被雨給澆爛了,很多合同也泡爛了,當時我也差點被雨淋死了。我弄死你也是迫不得已,我需要你與我簽下這個合同,你得在合同上寫上你的名字,之後我幫你複活,你幫我複仇。為了儀式感,你也可以按個紅手印。”
哥德遞過來一疊文件,文件的封麵印著黑色的奇特標誌。標誌由兩部分組成,上半部分為山羊頭,下半部分似長長的利爪,又似奇形怪狀的觸手。
隨影翻閱文件,文件並非用中文書寫,但隨影看得懂。翻來覆去看了三遍,又與哥德討論了其中一些具體條款,咬開手指簽下了名字。合同總結為以下內容。
0.簽下文件之後,隨影立刻複活並獲得哥德的詛咒,同時哥杜蘭特的詛咒失效。
1.隨影與哥德為共生關係。哥德寄居在隨影的夢境中,隨影應保護哥德的生命並提供基本的生存條件。雙方不得互相傷害。
2.隨影需為哥德向[金色的雨]及其他七個仇敵複仇,哥德應提供複仇必要的幫助,在複仇期間,哥德需要保證隨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