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天。
江澈懷中的小家夥越長越大。
小家夥慢慢會開口說話，會自己一個人走路，會一個人縮進江澈懷中躺著，會小聲地喊江澈阿爹。
看到這樣的小家夥，江澈的心似乎都缺了一塊。
他倒是希望小家夥一直小小的，那樣他還能整天抱著小家夥在潮汐峰上到處轉悠，看那個在懷中入睡的小人。
小家夥被取名為江離。
一個很普通的名字。
取以你之姓，冠我之名。
室內。
沐厭離看出了江澈的心思，清冷雙眸微眯。
沐厭離著一襲淺色玄裙，緩緩走到江澈麵前道：“小東西，你喜歡帶孩子，我們就再生一個。”
江澈對上沐厭離的眼睛，搖了搖頭。
“不要，你怕生孩子的。”
沐厭離的那個恐懼眼神少年記得清楚。
“小家夥長大了，你該高興的。”沐厭離啟唇。
話音落下，兩個人十指相扣。
江澈側身，吻上沐厭離的唇。
沐厭離微微驚愕，隨後輕輕闔上雙眼。
她除了最開始的吃驚，內心隻剩下難言的喜悅。
“小東西……”女子輕喃一聲。
話音落下，沐厭離的身子往江澈麵前悄悄湊了湊。
江離呆呆地坐在一旁，看著兩人的異樣舉動出神。
“阿爹。”小家夥站起，伸出小手扯了扯江澈的衣袖。
江澈掃了江離一眼，沒有回應。
“阿娘。”江離又走了幾步，抓了抓沐厭離的及腰頭發。
沐厭離陡然睜開眼，又很快閉上眼。
小家夥被拋在一旁不知所措。
“你先把小家夥哄睡了。”沐厭離冷著臉，把江澈推開。
可惜的是，無論怎麼哄都沒用。
江離一直眨著眼睛，遲遲沒有入睡。
兩人對視後，目光充滿幽怨。
……
十五年後
幾道人影藏在茫茫的霧中。
“江離，等等我。”悅耳的女子音在煙霧中響著，似是仙子的急促低語。
江離想了想，停在原地不動。
這時的江離長到了少年兒郎的年紀，那麵容和父親江澈很相似，而那雙眼睛細細看去隱隱窺見母親沐厭離的幾分神韻。
霧中有兩道人影相繼走出。
沉魚落雁的樣子變了許多，她們沒有少女時的那份青澀，取而代之的是完全成熟的仙冷氣質。
那傾世姿容如同一場美好的夢。
“你們老是黏著我做什麼？”江離沉默了會後出聲。
“小家夥跟我們回去。”落雁凝眉，輕輕抓起江離的手道。
“我就要黏著你。”沉魚不滿地輕哼一聲。
江離沒轍。
三人往潮汐峰上的樓閣走去。
……
潮汐峰。
一處樓閣。
“阿漓過來。”
一個青衣女子坐在雪花白樣式的地磚上，赤著玉足，三千青絲披肩垂落。
白淺予穿一件普通樣式的青裙，腰間係上一條黑色羅帶，除此再無他物。
她通體沒有脂粉和飾物，卻在無聲間把女子軀體的美好繪演得淋漓盡致。
真正的美是無法言語形容的。
“阿娘。”那個被稱為阿漓的女子緩緩走來。
白漓。
白淺予的女兒。
她此刻穿著黑裙，裙麵外折亮光。
窈窕的少女還未到及笄年歲，卻早就把母親的仙子氣質奪去繼承。
那黑裙下的軀體嬌小纖細，浸在空中的肌膚既有冷玉的光潤，又有冰雪的瑩白。
她比白淺予更加冷。
白漓抿著薄薄的唇，荷葉似的裙擺晃個不停，隻剩一截小腿淌著空中，向外散著流光。
少女那雙眼眸中隻有拒人千裏的冷冽寒意，眉目淡然似一個清冷的聖女靜坐沉思。
白漓麵容嬌嫩柔美，纖長的眉上是少女才有的稚氣。
她比起白淺予到底年紀小些。
白淺予微提裙擺，在白淺予身後坐下。
白淺予閉著眼。
母女倆都沒有說話。
場麵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