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背上的人沒有睡著,趁著這個間隙睜開眼悄悄看了江澈一眼,一臉好奇,她很想知道這個徒弟想幹什麼。
“你要做什麼?”沐厭離淡淡問。
江澈嚇了一跳,險些鬆開手,道:“師尊,會冷的。”
沐厭離心頭有熱流淌過,小聲道:“嗯。”
她雙手盤緊,安心地將腦袋也埋到江澈的脖頸處。
江澈把沐厭離送到屋子的床榻上,就準備趕快離開。
他怕。
江澈不知道為什麼很怕沐厭離。明明她待他還算不錯,又從不苛責他。
“你怕我?”沐厭離看江澈這個樣子,蹙起眉頭,很不舒服地說。
江澈趕忙否認:“沒有。”
她知道,她一直不招人喜歡。
性子冷,不願迎合人。
那些男子是饞身子,女子又多半妒她。
沐厭離柔荑輕觸江澈的臉,認真道:“別擔心,我不會趕你走的。”
她也聽到了那些傳言,想來這個小徒弟這些天每時每刻都在擔心自己被趕出去,沒有去處。
“你不該怕我的。”沐厭離沉默許久,補充說。
她的聲音帶上些許失落和難過。
為什麼跟著自己多年的小徒弟也怕自己呢?明明他是最不該怕自己的人。
她想起從前她與自己師尊的關係極好,每日躺在一起,若是委屈了,還能靠在師尊的胸脯笑著說貼己話。
是啊,這個徒弟也見過自己不飾衣物的模樣,怎麼能怕她呢?
為什麼他怕我呢?
沐厭離心裏越發不高興。
她抬起眸子,落在江澈身上。
小徒弟,你是該親我的,不該怕我。
沐厭離一把將江澈扯到床榻上,睡在她的身旁,將整個人用被子蓋上。
沐厭離嘀咕道:“晚上別走了,陪我吧。”
床榻不大,江澈臉被蒙著,微蒙香氣直往他的鼻子鑽,慌亂無措的他隻好往牆裏靠。
他的心亂的不行,似打亂的牌,散作一堆。
江澈整個人都埋在被子下,隻露出眼睛之上的部分,悄悄打量沐厭離,問道:“師尊,是喝醉了嗎?”
在他的認知中,隻有喝醉酒的人才會做違背平常事的人。
沐厭離嘟囔:“我是不會喝醉的。”
沐厭離瞧見小徒弟不斷動著,沒好氣地歎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
她伸手把江澈拽到身側,緊貼著她。
沐厭離轉過頭去看他,柔聲道:“小徒弟,我會對你好的,別怕我。”
江澈一直順從應著。
沐厭離意識到:早已習慣一個人的她,似乎開始害怕孤獨了……
原先是她的師尊,現在是她的徒弟。
師尊走了,這個徒弟會走嗎?
會吧……
沐厭離心裏想:那就把他留下來吧。
想到這,沐厭離轉過頭,人如小雞啄米般輕觸江澈的麵部。
一絲極淡的紅爬上沐厭離的臉頰。
江澈閉著眼睛,臉頰卻漲得通紅,一言不發。
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做,生怕做錯事惹怒了師尊,隻能順著沐厭離行事。
她也想有個人關心自己、心裏念著自己、把她捧在手心裏寵著。
沐厭離希望小徒弟也喜歡自己,不是一般的喜歡。
這樣就不會走了……
她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
在看不到的地方,一個白色衣裙的女子靜靜站立。
江澈看到了那個身影,驚了許久,卻沒有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