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手泛秀隻能出來接話了。
“柴田大人啊,其實不過是些許誤會罷了,談不上懷恨在心,勞動您親自出來調解,實在是我等的罪過了。”
“是啊是啊。”池田也連忙接了腔,勉強作出微笑來。
柴田皺了皺眉,環視了一下,最終轉到平手這邊。
“甚左啊……”
“請您盡管吩咐。”
泛秀作出了盡量低的姿態。
“本來你跟久助(瀧川一益)的關係也不算太好,不過他畢竟是外鄉人,行事又比較不近人情,而且還擔負著特殊的職役,所以我也就不想操心了。不過又左(前田利家)和勝三郎(池田恒興)這兩個,可都是尾張本地人,你們當年還是同僚啊!”
一番吩咐,儼然是長輩對晚輩的囑托。泛秀作恭謙狀,表示信服。
“您說的是。”
“嗯。”柴田點了點頭,頗顯欣慰,“其實甚左你老成持重,倒是最讓我放心的,他們兩個有些事情也的確是過分了一點,不過你卻一直沒想著報複,連怨言都沒聽到,這一點很好!”
“多謝您稱讚,隻是愧不敢當啊。”
泛秀依然做出晚輩的態度,柴田也心安理得地以長輩自居,卻不曾想過,以地位和實力而言,現在平手並不比柴田差多少。
有些人一直顯得相當強勢,但隻需要一敗,就再也不可能東山再起,而其他的人貌似從來都不起眼,卻在不知不覺中爬到更高的位置。很多事情其實一開始就有了預兆,隻是被大多數人所忽略了。且不論心思複雜的平手泛秀,池田前田二人現在還是把柴田作為長輩和上級看待的,而且他也的確給了這兩人很多照顧,所以麵對這種居高臨下的態度也不會有太多反感。然而隨著時日推移,今天的小輩們也漸漸成了一國一城之主,有了獨立支撐門第的能力,柴田對他們的幫助就會越來越小,若他還是不改變作風的話,總有一天這些小輩也會不滿的。
胡思亂想的時候,柴田已經轉向了前田。
“又左啊!”
“啊……”
“當初在今川那邊詐降的時候,險些害死甚左,究竟是怎麼想的呢?”
“這個……”
“說實話!”
前田囁嚅了半天,方才磨磨蹭蹭地抬起頭。
“當初,我誤以為甚左被今川家五千貫的知行所動……故而……”
泛秀聞言輕輕點了點頭。現在的前田利家,心思應該尚算是單純,還不是那個在賤嶽合戰前突然退兵令柴田反應不及的忘恩負義之輩——不過以此作為諒解他的理由,恐怕還不夠。
“原來如此啊。”
不管心下是如何想的,泛秀麵上表達出了一定的驚訝來。
柴田看著前田利家畏畏縮縮的樣子,心頭火起,離席把他從位子上提起來,按倒在泛秀麵前。
聞名尾張的猛將,槍之又左,在柴田麵前卻是完全不敢還手。
“看來還是要我多管閑事了,又左你好好道歉,這件事情就算大家都忘掉了!”
這份氣度的確不凡。不過想要忘掉,隻怕是沒有那麼容易的。
前田利家長歎了一聲,而後突然起身,大大方方地對著泛秀拜了一拜,口稱道歉。
看他的神態並不像是作偽,不過泛秀卻也不認為有多少真心誠意。否則何必要柴田催促?
不過表麵上,自然還是要做出適當的樣子的。
至於池田恒興的事情倒是簡單一些。
“你們無非是因為佐治家和瀧川家罷了!”柴田對著池田恒興直言道,“勝三郎你看看,當年今川家攻打過來,佐治家是第一批投靠過去,為了這種牆頭草而與自己人鬧出事情來,實在是太不值得了!至於瀧川雖然也是本家的得力臂助,不過畢竟是外鄉人嘛,本家的大業,最終還是要看尾張人的表現。勝三郎你最近可是有點主次不分了啊!”
說得池田恒興隻敢連連稱是,沒有半點反駁的膽子。
……
最終觴斛交錯,皆是大醉而歸,不過這一番調解究竟起到了多大的作用,也許隻有當事人自己才清楚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