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裘天憫的心裏麵還存著一絲僥幸,隻要這個楚清泉能站在公道的立場說一句話,自己剛剛背負的惡名還能夠洗清!
能夠雄霸一方的人物,應該不會信口雌黃才是!
楚清泉清咳了一聲,站了起來,朝四圍作了個揖,徐徐說道:“這個什麼‘鐵麵判官’,謠言蠱惑,狂妄跋扈,本就搞得靈邑滿城風雨,人心惶惶。若是沽名釣譽,收買人心,也還有可恕之道。”
“可怕的是,居然心狠手辣,視人命為草芥,做下人神共憤的滅門慘案!”
“這與妖魔邪道有何不同!”
“我‘天一門’忝為靈邑一份子,焉能袖手旁觀?故而不吝臉皮,邀各位大賢前來商議,還靈邑一個安定!”
這番話無疑為“鐵麵判官”乃是“噬血堂”的人做了最為信服的肯定!
換做是另外的一個修元,或許人們還會掂量掂量,斟酌斟酌,但,此時說話的可是靈邑的“天一門”門主,楚清泉!
他說的話何曾被人打過折扣!
地下突然一片死寂,每個人都在想著這樣的一個問題:我該怎麼辦?
裘天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一切!
楚清泉的這一番話不亞於一個炸雷在自己的心頭炸響,自己原先還抱有的一絲絲僥幸心理現在完全被摧毀,隻剩下無盡的悲哀和傷痛。
然後,就覺得自己無比的失望,心頭如有萬根尖刺在狠命地紮著,紮著。
這就是靈邑裏代表著正義的一幫子人?一幫準備對付“噬血堂”的所謂的正義之士?
短暫的神魂波動過後,裘天憫似乎明白了,這“天一門”之所以有今日的大動作,甚至不惜用莫須有的罪名來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不外乎這幾天裏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觸碰到了他的敏感神經!
一個靈邑老大的麵子豈容一個來曆不明的外來人隨意踐踏!
“噬血堂”的胡作非為,有大家一起扛著,但,一個外來人不經過我的同意就隨便出手,即便是扶危助弱,不是挑戰我的權威是什麼!
膽敢如此,就讓你知道挑戰的滋味,讓你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你想怎樣就怎樣的!
我才是靈邑的老大!
楚清泉已經又坐回自己的位置,含笑撫須,一派大家風範。楚無痕則在前台滔滔不絕地講著什麼,裘天憫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他在想著:怎麼辦?
台上的楚無痕講得口沫橫飛,台下的各位大佬是聽得頻頻點頭,一場專門為“鐵麵判官”量身定做的盛宴已經是快要到尾聲了。
誰也沒有注意到,牆角和隔間的那些用來擺設的花卉開得正歡!
就隻是眨了三兩下眼的功夫,所有擺放著的那些花呀草呀樹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抽枝發芽吐蕊,然後散發著幽幽的清香。整間會議室頓時彌漫了一股醉人的花香。
可惜,還是沒有人注意到,大家的心都隨著楚無痕的部署一上一下地蕩著秋千。
再過三兩個眨眼的時間,所有的樹枝、草葉什麼的,都拔高,伸展,再拔高,再伸展……
如此三兩下功夫,盆栽裏的虯榕居然頂到屋頂了,牆角的蘭花草的葉子居然伸過了小半個地麵,還在青蛇一般地蜿蜒爬行著……
整間會議廳在不知不覺之中宛如小型的叢林!
“咦?怪事!……”還是楚無痕首先發現了異常,住了嘴,驚詫地看著眼前的不可思議的一幕。
其他人也隨著他的眼睛注意到了,“咦”聲一片。
驀地,那些平常絕對賞心悅目的花草動了!
蘭花草狹長的葉子就像是一條條細細的青蛇,朝著雙腳卷去!
盆栽裏的虯榕晃蕩著變得粗壯的樹枝狠狠地朝著腦袋抽著!
整個會場一片混亂!
不過,與會的大佬哪個是省油的燈,在最初的慌亂過後,所有人都出手了!一時間劍氣縱橫交錯,地上滿是扭曲的殘枝敗葉。
“鐵麵判官!”有人驚叫起來。
能驅使植物攻擊的,目前為止,也隻有這個來曆不明的“鐵麵判官”有這等本事,頭腦清醒過來的,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起。
“哈哈哈,不錯,就是本判官!”帶著憤恨的笑聲回蕩在會議廳裏。
“你們這群卑鄙齷齪的所謂正道群豪,關起門來不就是要對付我麼!”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此下作的行徑真不愧是光明正大啊!”
……
飄忽的聲音夾雜著刺耳的金石摩擦聲音,毫不留情地嘲諷著。
靈邑的大佬們目露驚疑,凝神戒備,卻總也抓不準到底該往哪個方向戒備,隻是四處虛張聲勢,如無頭蒼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