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熱浮躁消散盡,風吹落葉,已是入秋時分,天氣漸漸冷了起來。
昭信宮,自從前皇後李祖娥懷了龍胎之後,宮人們便多了起來,高湛又增派了一些侍衛,保護著李祖娥和她肚子裏的孩子。
不過,李祖娥依舊緊閉大門,謝絕來客,將自己封得嚴嚴實實。
“吱嘎~”大門一開,宮人走了進來。
“稟報李皇後,太原王求見!”宮人稟報道。
“我兒紹德~”李祖娥先是一喜,欲起身相迎,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臉色也沉了下去,摸著大肚子,喃喃自語,“我有何顏麵見我的兒子,我懷著別人的孩子,真是為他父皇丟臉啊…”
李祖娥不覺又流下了悲傷的眼淚,退了回去,哽咽道:“不見,請太原王回去吧!”
宮人隻得將李祖娥的意思,傳達給了高紹德。
李祖娥癡癡地望著窗外,好不糾結,她自然是深愛著自己兒子的,可此時相見,實在無顏,隻能忍著悲痛,聆聽外麵的動靜。
不一會,就聽到門外傳來高紹德的聲音:
“母親如今找了當今皇帝做靠山,便不要兒子了,三番五次躲避兒子,是要斷了這母子之情嗎?聽說,你還懷上了他的孩子,是不是?兒子隻好到父皇墳前哭上三天三夜,告訴他,母親今天,是何等的絕情絕義!”
殿內的李祖娥,早已哭成淚人,她挪著沉重的步子,走到窗邊,哭喊道:“紹德我兒,你說的果然都是真的,隻是不管你如何怨恨母親,請聽母親一句話,趕緊離開,不要再進皇宮半步,紹德,你聽到了嗎?宮中凶險,無人護你周全,你留在北宮,讓母親好擔心啊…”
“兒子偏不信!母親若真擔心我,為何不肯接受當今皇帝的美意,冊為皇後,並尊中宮?這樣,兒子豈不是可以與母親一榮俱榮嗎?”高紹德一心偏執,不知李祖娥的無奈,說盡了冷嘲熱諷的話,“說到底,還是母親絕情,根本不為兒子打算,反正,你們都有了孩子了,我豈不成了多餘之人?母親,自然便不要我這個兒子了!”
李祖娥被兒子罵得痛哭流涕,幾欲崩潰,轉念一想,隻要他離開皇宮,才不受高湛威脅,不如就順著高紹德的話,擺出絕情的模樣,逼他離開。
“好,你說得都對,母親…就是這樣想的!母親和皇帝有了骨肉,成天隻關心腹中的孩兒,還要你這個兒子做甚?從此以後,我不再是你的母親,你在宮中也沒有一個親人了!既是如此,你還有何顏麵留在宮裏呢?還不快走,到宮外尋個好人家的女兒,過你自己的日子去吧!”李祖娥咬著牙,揪著胸口,強掩悲痛,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來,好不違心?
“即使母親不認兒子,那也無妨,好在太後還是我的奶奶,怎會象你說的,沒一個親人呢?”高紹德大笑了幾聲,戚然說道,“母親絕情,要將兒子趕走,好不讓兒子寒心!可兒子不能效仿母親,如此無情無義!不論我心中有多少委屈,多少怨恨,都當守在母親身邊,以盡孝道,兒子高紹德~絕不離開!”
“我兒紹德,你聽母親一句,好不好?如今,誰都保護不了你的,即便是太後,也不可能護你周全啊!”李祖娥見高紹德如此固執,軟硬不吃,不由得又大哭道,“兒啊,你一家要聽母親的話,不能留在這裏啊!”
高紹德卻毅然說道:“兒子心意已決,母親多說無益!母親隻管每天錦衣玉食,與當今皇帝恩愛纏綿,何須再管兒子死活!”
李祖娥心中悲戚,隻覺冤枉,我的傻兒子啊,你哪裏知道母親的難處?
我行了不倫之事,早失婦德,哪裏還有臉見人,更是愧對你和你的父皇啊?
腹中的孽子,必不能留,遲早,母親是要弄死它的,以保得最後一絲顏麵!
可這些話,怎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說與高紹德聽呢?
“兒啊,母親求你了,出宮去吧,別再回來,終有一日,你會明白母親的心意的…”
李祖娥心力交瘁,癱軟在窗台之下。
可高紹德根本不聽,幹脆一屁股坐於階上,固執己見,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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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祖娥愧對兒子高紹德,勸他離開皇宮,卻終未如願,埋下了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