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來到東堂，高湛直招手，笑道：“萱兒，快坐朕身旁！”
陸萱抬步上階，看了鳳椅一眼，愣了愣，終不敢坐。
高湛伸手便把她往那鳳椅上拉，“隻管坐下，誰敢說閑話不成？”
陸萱拂手打開了高湛的手，又半笑著橫了他一眼，勉強坐了下來。
就聽儀官高聲宣道：“宣應召女子覲見！”
一陣微步之聲，五名女子姍姍行到門前。
“行禮！”儀官又在一旁指揮道。
五女子聽著號令，躬身行禮。
“立身抬頭！”儀官又叫了一聲。
五女子又直起身來，垂著眼，抬起了頭。
高湛掃了一眼，直擺手。
儀官見狀，又高聲說道：“留宮待命，一年後可出宮返鄉！”
這些女子，高湛沒看入眼，儀官又領了五人，再來麵聖，依舊無人留用。
如此反複，不知過了多少人，就見日頭漸漸偏西，很快又過了半日。
高湛見陸萱輕拭香腮，關切地道：“萱兒，可是乏了？要不…明日再選吧…”
陸萱微笑著搖搖頭，說道：“我倒不乏！隻是這暑熱難當的，姑娘們可是遭了罪了！一個個沒了精神，毀了妝容，再美的人兒也失了容色！陛下，要不要改個清涼之日，再將這些落選女子，重新甄選一回？”
高湛皺起眉頭，沉思片刻，說道：“朕必不會看走眼！隻要是美的，定無遺漏，就算…真的有，那也隻能說明她與朕無緣，何必再選？”
陸萱倒是真心為姑娘們不值，多數人都是千裏迢迢，入到京城，抱著美好的希冀，指望蒙受恩寵，光大門楣，如今一個個都落選了，不知傷了多少人的心呢？
“這會，我倒有些累了，不如依了陛下，明日再選吧！”
陸萱一改口風，隻想替應召女子打算，若明日天氣清爽，姑娘們自有好的麵目，更易入皇帝之眼！
高湛點點頭，高聲問儀官：“尚有多少人候召？”
儀官忙道：“陛下，隻有最後五人了！”
“萱兒，再坐片刻，陪朕看看這幾個女子吧！”高湛說道。
陸萱點頭，說道：“是，陛下！”
儀官大聲說道：“宣！”
最後五名女子姍姍走來，立於殿前。
陸萱細細看去，見一名女子穿著甚是樸素，臉上妝容也頗為淡雅，不象其他女子，濃妝豔抹，盡是媚俗之氣，再看她樣貌，雖無絕色容姿，但滿目柔光，一臉溫良，不禁讓陸萱留了意。
陸萱是經曆過大起大落的人，最卑賤時，淪為宮中下賤奴婢，受盡欺淩，所以，她心中不自覺地對這些窮人家的女兒有著一絲好感！
誰知高湛又是一擺手，這便意味著，這最後五名女子一個不留，通通落選，這讓陸萱心中憐憫之意更濃烈了！
“慢，陛下！”陸萱有些急迫地說道。
高湛看了看陸萱，一臉錯愕，指著門口女子，輕聲笑道：“個個奇醜無比，你倒有入了眼的？”
陸萱微微一笑，指了指那一身粗布的女子，說道：“這姑娘就不錯，觀其麵目，定是仁善之人，心慈人美，陛下不妨再多看幾眼吧！”
高湛聽得陸萱的話，朝門口張望，用手一指，說道：“你，抬起頭來看著朕！”
儀官順著高湛手指的方向，知道皇帝所指是這粗布衣服的女子，便對她說道：“姑娘，陛下讓你抬起頭來。”
那素衣女子抬起頭，平視前方，小心翼翼。
高湛見她雖然穿著樸素，麵相倒也不差，便瞟了瞟陸萱，笑了笑。
“報上名來！”高湛朗聲問道，算是給了陸萱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