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草長鶯飛。
蒼月南域,六城之一‘北蒼城’境內。
此時,正是晌午,暖陽漸升,萬物複蘇,北蒼城內,早已是一片熱鬧噪雜氣象。
半月時間,已有不下十萬的武者從蒼月南域各處趕來,使得本就熱鬧非凡的北蒼城更顯熙攘,街道之上,人頭攢動,酒肆之中,長笑連連。
城內客棧價格已經一路飆漲翻了三倍,依然還是供不應求。
客棧客滿,酒樓生意火爆,越來越多的武者聞風而來,城內客棧酒樓的老板們個個喜笑顏開,長期點頭哈腰微躬的身影,在這些時日越挺越直。
雖然他們修為低下,大多隻有鍛體一二重的水平,但在這些實力達到煉體六七重的武者麵前,氣勢卻是越來越盛。
狼多肉少,自然少不了有些自視甚高的散修武者不信邪。
這不,門掛大匾,上書‘皓月樓’的雙層酒樓內,便來了三個不怕死的彪形大漢。
這三人身形壯實魁梧,氣勢雄渾,實力最少也有鍛體六重以上,一踏進酒樓,其中一人就幾步上前,一把抓起腰身粗實,紫錦衣袍的熊掌櫃,將他拉至眼前。
“掌櫃的,三間上房,要快!慢了一點,我南城三惡的脾性,可不是好相與的!”
三人眼神凶狠,狂暴的氣勢朝熊掌櫃壓迫而去。
進城小半日了,一連問了七八家客棧,都是客滿。三人本就是脾性火爆之人,如此一家家找過來,一家家客滿,這讓三人都到了爆發的邊緣。
“什麼南城三惡?老子沒聽過。”
熊掌櫃雖然早年也有過仗劍天涯的夢想,但一來資質有限,二來家境殷實,沒修行幾天,便將一身精力全都耗費在酒色財氣上了,此時已是中年的熊掌櫃根本就是個普通人。
此時的他,被三個彪形壯漢氣勢壓迫,額頭上,雖然汗水直流,但嘴中話語,卻是依然不讓分毫,眼中,更是有冷光閃過:“客滿了!識相的,趕快放手,灰溜溜的給我滾,老子是生意人,生意人與人為善,我可不想老子這酒樓內,出現什麼流血事件。”
聞言,南城三惡皆是眉頭一皺,臉上顯現冷厲之色,一個小小的掌櫃,不是武者的普通人,哪來的資格與自己如此說話?
抓著熊掌櫃的壯漢大聲狂笑道:“好啊,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客棧掌櫃的,也敢在我麵前如此說話,看樣子,不給你一點顏色,你是不知厲害啊!”
話音落下,魁梧壯漢臉上顯現猙獰之色,一拳朝熊掌櫃腹部擊去。
砰!
低沉的聲音連連響聲,三道人影倒飛而出,在地上狼狽翻滾,口鼻之中,鮮血狂噴。
熊掌櫃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嘲諷道:“北蒼城內,哪裏輪得到你們幾個小癟三放肆!”
“是誰?是誰偷襲老子?”
“老子可是南城三惡,凶名遠揚,敢偷襲老子,不要命了?”
三人相互攙扶,掙紮著從地上爬起,臉現狠厲神色,眼光凶惡的朝客棧內看去。
三人抬頭,正好看到體形肥壯的熊掌櫃正躬身抱拳,朝身旁站著的青衫中年男子道謝。
此人麵容平凡,身形瘦削,目光平靜無波。就這麼靜靜站著,全身氣勢收斂,卻如怒海之中礁石一般,不動如山。
“好快的身手!三拳瞬間將三人擊了出去?”
“其實力最少是鍛體八重以上,不知體內神紋是自身擊發的,還是後來找筆師銘刻上去的?”
“猛虎咆哮,我剛剛聽到了虎嘯聲,虎紋攻擊強勁,威力驚人,但卻隻能是後天銘刻,人類先天神紋,並沒有虎紋一類,這名青衫強者,想必是銘刻猛虎神紋。”
酒樓之中,眾多武者看向青衫中年男子,發出道道驚疑之聲。
“嗬嗬,南城三惡?好大的名頭!”
就在此時,一聲輕笑,突然從客棧之中響起,南城三惡神色一怔,隻見那青衫中年男子橫移兩步,將身後的一位錦袍少年讓了出來。
這少年約莫十三四歲,麵容清秀,衣袍錦秀,幾步來到酒樓門口,伸手往上指了指,笑道:“你們號稱南城三惡,但這裏可是北蒼城內,這招牌上的‘皓月樓’三字,是我寫的,這酒樓,也是我罩的,你們在此蠻橫無理,可是不將我放在眼裏啊!”
牌匾題字?
難道是筆師?
聞言,南城三惡不由一怔。
筆師與武修不同,雖然肉身之力不甚強悍,但其靈魂卻格外強大。
以萬物神紋融入筆內,可銘刻神紋於己身,以靈魂元力虛空刻畫神紋,威能強大。
三人抬頭朝酒樓招牌看去,隻見幾個歪歪斜斜的大字平庸土氣,根本沒有分毫靈性,細看之下,更覺還不如自己三人胡亂扒拉的有氣勢,心中不由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