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深秋了,望著滿眼的肅殺和荒涼,聽著呼呼的寒風在耳邊嘯叫,前田利家的心也是拔涼拔涼的,他對於自己的傷勢心知肚明,知道如果不及時救治的話自己的小命就很有可能一命嗚呼,時間是拖延不得的。
可是現在是在深山老林當中,就算是離開也需要很長的時間,最怕的就是延曆寺的那群僧兵或則沿路的善男信女發現了他們,到時候是必死的結束。
“我不能繼續下去了,不走是萬死的,走或許還有一條命在。”前田利家望著膝蓋上黑不溜秋的一片,大聲喊道:“快,你們幾個混賬東西,快用長槍製作一個架子,抬本大將前往京都,媽了巴子的,快點,就說你們呢?!”
“可惡的混賬!”那個被喊了混賬東西的士兵聽得前田利家的命令,心中憤憤然著,看了一眼其他幾十個沒有受傷的同伴,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番,點點頭答道:“嗨!”說著和他們一同奔跑到了一邊的石頭旁,前田利家沒有看到的死角。
“大哥,前田利家現在也中了毒了,是不是要抬他離開啊!”其中一個稍微矮小的士兵對著剛才的那名士兵說道。
“狗屎,帶上他,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情況,等著吧!嗯,慢慢走,拖死他,竟敢害死我們那麼多弟兄,還教訓我們。”
“嗯,大哥說的是!”
“你們去幹什麼,還不快點!”前田利家的聲音再一次不合時宜的出現了,他的心情相當不好,拖延片刻就會要了他的小命。
“來了,來了,這不是找布條嗎!”那個士兵大聲回著,然後輕輕一揮,讓眾人前去準備了。
不一會,一個簡陋的擔架做好了,前田利家被重重的抬上了擔架,然後在四名士兵的抬動下緩緩的向著橫高山方向前進,速度那個緩慢啊,那些中了毒的還能夠走動的士兵也在其他人等的攙扶下跟隨在後麵,那個淒慘的模樣,真是讓人見了傷心,看了流淚。
佐佐成政望著峽穀內一行人緩緩的前進,冷聲冷語的說道:“信宗,你帶領一小隊前去接引他們這幫人,然後帶領他們返回營帳,然後親自挑選一批人快速護送前田利家前往觀音寺城,如果有人問起,就將前田利家輕軍冒進損失慘重的事情如實報告給他,有人問起我的情況,你如實告訴他們我已經開始攻擊延曆寺了,或許你到達觀音寺城的時候,延曆寺已經陷落了。”
佐佐信宗嘿嘿一笑,他明白現在如實說明就可以將一切罪過都推給了前田利家,而功勞則由佐佐成政得到了。
佐佐成政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延曆寺,對著即將離開的佐佐信宗說道:“還有,海北綱親的頭顱你帶上,就說是你討取的,你該知道如何辦妥。”
佐佐信宗一聽兄長如此說,心中驚喜的說道:“多謝兄長,我知道該如何處置他們?”說著轉身帶著三十餘名輕裝好手向著峽穀的另外一個地方跑去,他會在那裏接應這支已經不成模樣的隊伍。
佐佐信宗果然如他兄長所說一般,將他們安置在了橫高山營地,然後密令幾個心腹將那些中了毒的沒有中毒的都給光明正大的處死了,帶著五十名心腹駕著前田利家向著觀音寺城狂奔而去,這是後話,此處稍稍提一下。
……
橫高山上,前田玄以終於發現了山下營帳內的人數走動突然少了許多,派遣了數名僧兵好手前去偵察,一下子就發現了不對勁,心中惱怒道:“原來他們想要繞過橫高山,直接前往延曆寺,可惡。”當他想要整備全體人員展開反擊的時候,反對的聲音出現了,反對的聲音還非常大。
那些從其他地方逃難來的人不幹了,他們好不容易在橫高山堅持下來,衝下山去送死,這是他們萬萬不幹的。
那些來援的人心中想著自己的家園會不會遭受毀滅性的打擊,哪裏還敢去送死。
就是本來屬於橫高山的人們也不願意陪著前田玄以去送死,畢竟他們太勞累了,四天四夜的攻擊下能夠守住已經謝天謝地了,還要他們反擊,真當他們是神仙啊。
前田玄以聽得眾人反對的聲音,心中更加惱怒起來,說了狠話:“延曆寺一旦陷落,橫高山就沒有了堅守的意義,到時候將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他的話語還是無法撼動眾人懦弱的心思,他長歎一聲,終於在當夜與幾個心腹一同秘密離開了橫高山,通過了巡邏相當稀鬆的包圍圈,返回尾張老家碰碰運氣。
……
當夜,佐佐成政率領著好不容易集合起來的一千人達到了延曆寺的時候,通過了四五座鳥居,他憤怒地看著麵前緊閉的院門,抽出太刀對著身邊的先鋒官村上大聲吼道:“殺雞雞——燒——給我燒——殺——給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