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說,是什麼東西呢?手機嗎?
羅一鳴說,不是手機,是一件衣服。
服務員說,先生,你能夠告訴具體什麼衣服嗎?我好幫你問問清潔工是否看到。
羅一鳴說,你幫我問一下吧。求你了。
服務員說,好的,我問一下。
羅一鳴聽到了電話裏服務員在問,1201房間有東西忘在房間裏嗎?沒有?嗯,他不說什麼東西,說是一件衣服。吳姐收拾的房間,是,吳姐下班了?沒聽她說撿到衣服吧?嗯,知道了。
羅一鳴一陣失望,服務員說,先生,我給你查了,清潔工沒有在1201房間裏發現東西。請問你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羅一鳴異想天開地說,你能夠幫我親自去房間看看嗎,就在台燈罩子上掛著呢。
服務員說,對不起先生,房間現在訂出去了,我們不能在客人在房間的時候進入。
羅一鳴說,現在的客人姓什麼啊?
服務員說,對不起先生,我們必須為客人保密。彭先生也特別囑托我們,不能打擾。
羅一鳴掛了電話,說我知道了。
羅一鳴知道“溫馨驛站”的房間分號,外麵打是能夠打得通的。羅一鳴撥了,半天,電話有個男人接了。問,誰?
羅一鳴很激動,說,彭先生,打擾您了。
裏麵的彭先生警覺起來,你誰?
羅一鳴說,彭先生,你別驚訝,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彭先生說,誰?我不要特殊服務。
羅一鳴說,彭先生,是這樣,我有件東西忘這房間了。
彭先生更加警覺,你安攝像頭了?
羅一鳴豁出去了,說,大哥,沒,你別害怕,就是三個小時前,我跟情人在你這間房子裏偷情,褲頭忘穿走了,現在我老婆要追查這件事情。那褲頭在台燈罩子上掛著呢,你看有沒有啊?
彭先生撲哧笑了,說,真的假的?
羅一鳴快哭了,說,是真的啊。你幫我看看。
彭先生過了一會兒,說,沒有啊,到處都看了,沒有。
羅一鳴說,衛生間看沒?
彭先生說,都看了。你真的假的?
羅一鳴說,老彭,這事可人命關天啊,咱都是偷情的,不能互相拆台。你必須實話實說,在的話,我給你一千塊錢行吧?
老彭還沒說話,電話被一個女人搶過去了。女人說,真沒有,誠心搗亂是吧。你再這樣,我可報警了。
3
事情確實有些棘手。天黑回家之前,褲頭找不到,羅一鳴就麵臨著滅頂之災。
羅一鳴在大街上轉了一大圈,想起了鄉下的外甥胖頭來。
胖頭是鄉下遠方的一個外甥,前些年進城闖蕩。不幹啥正事,整天遊手好閑。羅一鳴最不喜歡胖頭,危難之處卻覺得應該叫胖頭救火。
羅一鳴查了胖頭的電話,打過去。兜頭就一句,胖頭,我,你老舅,缺錢沒?
胖頭小名叫大胖,悶頭悶腦的,像條胖頭魚,辦事還較真,羅一鳴就給起個外號叫胖頭。
一聽說問缺錢嗎,胖頭在二十分鍾內就站在羅一鳴麵前。
羅一鳴問,胖頭,跟老舅辦點事去。
胖頭眯眼笑,說,老舅,我現在忙著幹事業呢。沒工。
羅一鳴說,你整天閑著沒事,幹啥事業?
胖頭從包裏摸出幾個鐵圈,說,真幹事業呢,我黑天白天地練啊。
羅一鳴不明白這個鐵圈能夠練啥名堂,瞅胖頭。胖頭就說,是這麼回事,上個月吧,我去公園玩,發現有套圈的,一塊錢七個,前麵擺著不少東西,有煙,礦泉水,飲料,還有手表。俺就買了一塊錢的,套。看著不遠,可我買了三十塊錢的鐵圈,啥也沒套著,就給我一個紀念品,一個玩具小兔子,拿回去就掉腿了。我就琢磨,這口氣不出不行,奮發圖強,我買了幾個鐵圈在家練。這不,十米之內,我不出三個圈都能夠套住了。
羅一鳴說,你真是吃飽了撐的。別套了。跟老舅去辦點事,老舅給你五十塊錢。
胖頭說,不行,那幫孫子,我要是不把他們套個傾家蕩產,我誓不罷休。老舅,這麼的,你要是肯出一百塊錢呢,我就犧牲一下午不練了。
羅一鳴點頭說,成,一百元包你到半夜十二點之前。咋樣!
胖頭說,晚飯你負責。
胖頭果然有辦法,進入“溫馨驛站”就打聽到清潔工把收拾完的垃圾運到哪裏去了。賓館外麵的街道拐角處,有四個大鐵垃圾箱,盛著滿滿的垃圾,盛氣淩人地蹲在牆角。
羅一鳴誇胖頭能幹。胖頭伸手說,給我二十塊錢。
羅一鳴說,幹啥的錢?
胖頭嘿嘿笑,我進去找清潔工,出手就扔了二十塊錢,要不她不告訴我垃圾到底扔哪了。
胖頭拿了錢,去垃圾箱裏開始工作。羅一鳴老遠就布置好了,從一頭開始,把四個垃圾箱過濾一遍。找到褲頭以後,馬上剪下那個中獎號碼,找個地方去洗一下。
胖頭翻查得很認真,有戰利品不斷丟了出來。羅一鳴怕人看見,隔著一條馬路小聲喊,不是那些,是一條褲頭。
胖頭露出一張笑臉,說,老舅,這些都能夠賣錢,摟草打兔子,我順帶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