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駛出了蜿蜒崎嶇的山道,抵達了大路。
放眼望去,入眼的是一片蔥綠。天空湛藍得如同童話般夢幻迷離,冉冉飄舞的白雲比綿花更纖柔潔淨。
路上的行人多起來。
“駕!”信偌興奮地快馬加鞭。車內傳來一陣老者的咳嗽。
“師弟!”馬車門簾應聲掀起,探出一個女青年的頭,約莫十五六歲。她不施胭粉,卻有幾分青春撩人。瞪大了水靈靈的眼睛道,“師父好不容易才消停一會,你就不能慢些?”
“啊……”信偌不好意思地摸摸頭,遏了遏馬鞍,說:“馬不停蹄地走了這些天,總算見到人影兒了。這些天聽著
‘咕隆咕隆’的車輪聲,我都要悶死了。”
“這是什麼話?”先前咳嗽的老者聞言眼中精光一閃,厲聲地嗬斥道:“學習聲樂之人,性情怎能如此急躁……”說到激動處,他情不自禁地發出一陣劇烈地咳嗽。
信偌嚇得低下了頭去。
“愣什麼愣?還不快取水。”女青年白了他一眼,忙回頭幫師父順氣。
“哦。”信偌毛手毛腳地取了水壺雙手奉上。
“孺子不可教也!”老者一邊喝水,一麵不忘搖頭歎氣,“你真是我虛塵子一手**出來的徒弟嗎?”
信偌不識時務地一臉諂笑:“是的,我是您的二弟子,對吧,翠兒?”
“叫師姐!別沒大沒小的!還有,你不說話,沒人當你啞巴!”翠兒咬牙切齒地給了他一暴栗。
還沒來得及叫痛,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信偌不由回頭望去,隻見一隊武士裝束的大漢縱馬飛馳而來,他們來勢甚快,眼見就要撞上馬車,為首的大漢揮舞著手中的長鞭,急切地喊道:“閃開!閃開!”
信偌心中一緊,下意識地勒住了馬兒。還沒明白發生什麼事,隻覺得身子一輕,“啪”的聲,整個人飛了出去。接著聽到翠兒和師父的驚叫聲及馬兒的嘶鳴聲。
這下可真摔了個七葷八素,兩眼直冒金星,落地的那一刻。他心想:“完了完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隻聽有人嗬斥道:“喂!你這該死的家夥!別裝死!”話音剛落,便被兩人一左一右揪了起來,他定了定神一看,衝自己說話的正是那名為首的武士。這名武士生得魁梧高大異常,竟然比信諾高出快一個頭來。
信諾見他一臉憤怒,瞪了雞蛋大的眼睛,似要生吞了自己似的。
他驚魂未定,哆嗦了半天也說不出話來。下意識地掃了一眼馬車,看情形師姐和師傅都在車內且安然無恙。
翠兒掀開了門簾接過話茬,她搶先發難:“喂!你們什麼人?強盜嗎?”
大漢冷哼著說:“沒你個小娘們什麼事。”
翠兒氣憤地指著散落一地狼籍的書刊說:“那這些關誰的事?請拿來。”翠兒理直氣壯地攤開芊芊玉手。
“拿什麼?”
“廢話!壓驚費啊!你撞到了我們的馬車,讓我師父受驚,總不能白白便宜你們吧,就五十個銅錢好了。”
武士們一陣麵麵相覷。從來隻有他們勒索別人的份兒,想不到今天趕上一個在太歲頭上動土的主兒,正要翻臉,隻聽“駕”的一聲,塵土飛揚,一匹駿馬飛馳而來。
“怎麼回事?”馬上的男子飛身下馬。
翠兒見他膚色呈健康的麥黃色,生得俊偉異常,烏黑的眸子不由亮了一下。
“主上!”武士們整齊劃一地向他行禮。
先前發話的魁梧大漢在他耳旁耳語一陣,那男子聽後濃眉一雛,指著一名武士說:“你留這兒,其他人離開。”
武士們得了命令,紛紛上馬絕塵而去。
“哎……你們……”翠兒剛想說什麼,男子從口袋裏掏出一串銅錢來打斷她道:“對不住,出門匆忙,身上隻有這些,請您笑納。”不等他回話,以一個標準姿態轉過身去,指著地上一片狼籍的書刊,命令那名武士道:“你在幫這位小姐收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