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金丫,別忘了下午出去找二丫釣魚”。一個帶著柳枝編成帽子戴在頭上的男孩對遠處喊道。
“好。”遠處的男孩回應道。
中午的太陽越來越毒辣,少年不得不加快步伐,後來直接變成小跑。王家村,民風純樸,村民日升而作,日落而息,少年走在回家的道上,“娘,我回來了!”少年還沒到門口,就對門口有種貴婦氣質的婦人喊道。“看你曬的,趕緊進屋,大桌子上有剛剛打上來的井水,給,用毛巾擦下。”
婦人人一邊說話一邊進堂屋把用井水浸過的毛巾遞給少年,婦人的舉手投足處處凸顯出她曾受過良好的家教,身上的粗布麻衣也掩蓋不了她那與生俱來的氣質。“娘,我爹呢?”
少年擦過汗,一口把瓷碗裏的井水灌進了肚子後對婦人道。“你爹還沒回來,現在也該差不多回來了吧!”婦人向村口望去。“你先吃吧,不等你爹了。”
婦人把鍋裏的飯菜端了上來,你慢點吃,看把你急的,今天上午去哪玩了?”“我和狗蛋去村邊的桑杏子林摘桑杏子吃了,那邊的桑杏子都熟了,紅的都有點發黑。”少年一邊吃著碗裏的魚一邊對婦人道。“桑杏子吃多了肚子裏會生蟲子,少吃點,還有,爬樹小心點,別讓你爹知道你又出去調皮,要不然你還得在家背你爹吩咐下來的功課。”
“知道了,娘,我吃好了。”少年吃完飯,出門一溜煙跑的沒影了。
中午的日頭正盛,剛剛吃過飯的少年看太陽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便一口氣跑到村後的大桑杏子樹下。自從村裏的孩童知道村後的大樹後,這裏每天都會有三五個孩童在樹下玩耍,特別是夏天天氣一熱,除了孩子,也會有一倆個農忙忙完的大人拿著草席來樹下乘涼。
“看來是來早了。”金丫看著空無一人的樹下自語道。相對與成人來說,小孩子的優勢在於,即使隻擁有一點點微不足道的東西,他們也可以找到快樂。圍著樹轉了倆圈,金丫輕鬆的找到了快樂的對象——個洞口爬滿螞蟻的螞蟻洞。金牙看著洞口不知不覺的發起了呆,密密麻麻的爬在洞口的螞蟻看似亂七八糟,仔細再看看便會發現每個螞蟻都在有目標的行動,似乎有一條無形的線在指引著他們。看似毫無章法個螞蟻群,卻在井井有序的運作著。正在發呆的金丫感覺突然背後被人拍了下。
“看什麼呢,這麼入神。”不知什麼時候二丫已經來到大樹下,她已經換掉了一套衣服,紅色的上衣配青綠色的長裙,看起來別有一種風味,十四歲的女孩正處於成長階段,身體的曲線已經顯露出來,金丫看著看著又發起了呆,突然後麵站著正在收拾淩亂不堪的魚線的狗蛋喊道。“趕緊過來幫我收拾魚線,要不然晚上就沒鯉魚湯喝了。”
二丫看著一直處於癡呆狀態的金丫以為他今天有心事,於是用手在金丫麵前晃了晃說:“別看了,趕緊去幫忙吧。”
金丫回過神來,看見二丫正在看著自己頓時失措連忙低下頭不讓二丫看見自己臉紅。遠處的狗蛋看到二人重重的“哼”了一聲。
“我下水,你們倆幫我把風,二表叔如果過來了就學鴿子叫給我發暗號。”狗蛋小心的對身後的倆人吩咐著,生怕給對麵塘邊的正在的午睡的二表叔給吵醒了。“別下去了,熱點就熱點,又沒什麼關係,等會被二表叔逮到了,回家又要被爹娘吵了。”二丫拉著正在下水的狗蛋,急著阻止他。“二表叔每天這個時候都在午睡,他睡著的時候打雷都吵不醒他,放心吧,不信你問金丫,上次我們就來偷了好多荷葉,他都不知道。”說話的時候狗蛋一個勁的給金丫打眼色。二丫疑惑的看著金丫,金丫看了看二丫又看了看狗蛋,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二丫,突然狗蛋一個縮身,掙開二丫的手潛向水塘深處。二丫看著不聽勸的狗蛋,又氣又怕,最後沒辦法便和金丫一起當起了狗蛋的偵查員。
“怎麼樣,沒事吧,我說過,二表叔肯定不知道我們偷他的荷葉。”狗蛋看著三個人頭上遮陽的荷葉有點驕傲的說道。“二丫,怎麼樣,不熱了吧!荷葉特別遮陽,這樣你就不會被曬了。”狗蛋大獻殷勤。看著狗蛋向二丫大獻殷勤,金丫慢慢的走在後麵,一句話也不說。
河邊三個少年,釣魚技術一般,但卻是笑聲不斷,“哈哈,金丫,看看我釣的這條魚有沒有你剛剛掉的那條小。”狗蛋笑指著魚鉤上小的“可憐”的魚苗。“放了吧,那麼小,等它長大了再釣它吧。”金丫皺著眉看著魚鉤上晃悠悠的小魚說。“對呀,它那麼小,身上又沒多少肉,放了吧。”
二丫走過去把魚苗從鉤上取出來。“好好好,放了放了。”狗蛋伸手把魚苗扔進了河裏.“你們倆都是菩薩心腸行了吧。”狗蛋假裝歎氣說。魚沒釣多少,過了幾個時辰,金丫感覺撐著荷葉遮陽的左手開始麻木了,拿著魚竿的右手相對好點,於是便換左手拿魚竿,右手撐荷葉。
“金丫,狗蛋,快點來,魚吃鉤了。”二丫突然大聲叫了起來。聞聲二人急忙放下魚竿向二丫跑去。“慢點來,這魚好重,別把線給搞斷了。”
金丫從二丫手裏接過魚竿道。
“發了,發了,這條魚好重,最起碼有二斤,不釣了,走回家吃魚去。”狗蛋把魚收進漁網裏道。
夕陽西下,河邊的垂柳在風中搖曳,陽光灑在壩子上的稻田裏,稻田顯的越發金光燦燦,風拂過的稻田成波浪般向前流動。此時三個少年長發飄飄,笑聲一波接著一波,快樂像會傳染一般傳向金色大地。
“我爹說,等收完稻子時讓我到東劍山拜師學藝,金丫,東劍山聽過吧,我爹說那裏的人會法術,還會飛呢,等我學會飛了,我一定每天都帶你們去楊縣玩。”狗蛋對身後的二人向往的說,但更多的是對二丫說。
楊縣是此城第一大鎮,經濟繁榮,被譽為中原“二楊”,著楊縣便是這其中的一楊,還有一“楊”是指東劍山下的陽縣,倆縣音相同,差別隻是一字。金丫臉色一變道:“哦,你在那裏可要好好學。”“你爹真的讓你去東劍山嗎,真羨慕你,我要是男孩子肯定也去那拜師,等以後學成了,就誰都不用怕,狗蛋,等你學成了,一定要幫我教訓隔壁村的土順,昨天我娘養的雞又丟了,我娘說肯定是他偷的,找到他,他死不承認氣死人。”二丫看著狗蛋氣憤的說。“行,到時候我一定讓他賠你家十隻雞,哈哈哈哈。”
“爹,我想和狗蛋一起去東劍山學藝!”晚上回到家,金丫立馬把今天剛剛想好的想法告訴了金父。聞聲金媽驚訝的看著金丫,堂屋飯桌主座位上的中年人聞言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說:“不行,老老實實的在家給我呆著,哪都不許去!”
桌子的一角被拍斷,桌子一下也沒動,甚至連桌子上的碗都沒晃一下。如果有習武之人在這的話肯定會大吃一驚,如此高的功力沒有三十年絕對練不出來,但中年人似乎隻有三十多歲,他的功力和他的年紀好像不符。金丫愣愣的看了帶著怒顏的金父不敢再言語。一晚金家氣氛十分壓抑,時辰還早金丫向父母請過安之後帶著委屈回到自己的小屋。金丫不明白,平常喜怒不行於色的父親今天怎麼會突然發起了脾氣,雖然平常在家會幹出些狗屁倒灶的破事讓鄰居到父親麵前告狀,但沉默父親從來沒動過怒,事後父親一般會用家法對金丫略施小懲以作懲戒,記憶裏上一次父親發怒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今天聽說狗蛋要去東劍山拜師,金丫心裏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羨慕的是東劍山是整個中原地區第一大門派,平時雖然沒出過門,但經常聽村裏的長輩們談論外麵的時事,所以多多少少知道點,嫉妒的是狗蛋向二丫炫耀自己去東劍山拜師,而自己卻沒什麼好向二丫炫耀的,所以心裏總感覺自己不如狗蛋。金丫越想心裏越亂,連母親來到自己的身邊都沒有發覺。“金兒,還沒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