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在增島砦忙忙碌碌準備出兵時,數株懸權兵衛振振有詞的對廣瀨宗盛說不殺他的好處。越說他越有精神,越說也越發有道理。
“殿下,權兵衛所言有理否?”數株懸權兵衛望著一臉頗為意動的廣瀨宗盛不卑不亢道。他直說的嗓子發幹,說的胸中無詞這才停罷。
廣瀨宗盛心裏暗自琢磨著,此人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廣瀨宗域麵容猶豫不決,權兵衛說的事情再如何對自己有勝率,也不能推脫掉他參與謀反之事。謀反二字敲碎了廣瀨宗盛的內心的猶豫。
廣瀨宗域那顆意動的心,從新平靜下來。數株懸權兵為能為了更進一步的權力,便敢擁立自己兄長推翻了自己的父親,如今更是因生命受到威脅,便可出賣剛效忠不久的大哥。這種人,會不會出賣自己呢?
“就這樣了?”廣瀨宗域大手攥了攥腰間的太刀,麵容不鹹不淡道。他的不鹹不淡已經表麵,他不會在相信數株懸權兵衛,哪怕數株權懸兵衛能給自己增加多少分勝率。
“。。。。。。”
數株懸權兵衛把廣瀨宗域的平靜,看成是對自己提議的讚同。數株懸權兵衛緊繃的心眼稍稍安定了些,麵容恭恭敬敬道:“殿下,就這樣了。”
唰。
撲哧。
廣瀨宗域突然發難,他以快速的拔刀斬就地格殺了數株懸權兵衛。鮮血濺射的老遠,他身上鎧甲也沾染了不少,周圍邊上的足輕看見自己主公一副殺氣騰騰,以及地上鮮血流淌不止的屍體,嚇得心驚肉跳,大氣不敢喘一聲,生怕下一個就是自己。
“簡直就是對武士二字的侮辱。”廣瀨宗域從懷裏掏出一張白紙擦幹淨太刀,麵任務表情的說了句。
約莫半個時辰,廣瀨宗域麾下能用到的足輕都已集結完畢。在黃昏前,他完成了所有的準備,帶著一百七十多人疾馳南下。
一名農夫打扮的青年,快速奔跑在小道上。他年紀約莫二十左右,瘦小,黝黑,是他營養不良的標誌。年輕人,正是古川幸信麾下忍者,不應該說是個還不專業的忍者。潛伏在廣瀨城成下町的同僚告訴他,廣瀨城發生內亂,他接到消息,火速趕回高原諏訪城。
前方傳來急促散亂的腳步聲,他麵容一動,悄然跑到一旁叢林中靜靜潛伏,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單手插進懷裏,按住藏在裏邊的短刀,略微顫抖的大手便告著現實,他還沒有完全適應這份工作。
“快,快。”廣瀨宗盛騎在馬上,回頭催促著落下他一大截的足輕。時不時馬鞭從上狠狠麾下,鞭打一名從他旁邊狼狽跑過的足輕。
足輕們心裏滿是怨恨,他娘的,你個武士老爺騎在馬上,四條腿跑得那麼快,老子們兩條腿能跑得過你麼?足輕們怨恨在心,但是不敢出聲,隻能悶著頭緊抿嘴唇,氣喘籲籲的邁動沉重的雙腿。
常在樹林的青年,一雙大眼胡亂掃描。最近剛擬補了些周圍其他武家旗幟的他,從旗幟上不難看出是廣瀨氏的家紋。“隊伍是從北麵南下的,看樣子應該是增島砦或是田中砦的軍勢。”
青年不可能想到廣瀨宗盛回跑去跟他大哥開戰,他想不通會有人想通,他暗暗記下這件事情,打算安全返回高原諏訪城後,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上司。
廣瀨宗盛的隊伍跟一陣狂風一樣,一下子就跑得老遠。青年親自目送他們走遠,這才快速跑回高原諏訪城。
天色慢慢黑下,廣瀨城本丸天守閣二樓仍是燭光通明,廣瀨宗域靜靜坐在書案前品閱《太平記》。連夜挑讀廣瀨宗域最喜歡了,他認為,一個成功的武士,不是他武藝有多高,而是他頭腦有多聰明。
從小廣瀨宗域就因為自己白淨懦弱的性格令父親不喜,再加上他武藝稀鬆,讓崇尚個人勇武的當代,簡直就一無是處。
閱讀,能增長人的知識與涵養。長年累月的讀書,讓廣瀨宗域越讀越上癮,知道的事情也比較多。
窗口外,突然掛起一陣狂風。狂風讓室內的木蠟燭搖搖欲滅,正看得入迷的廣瀨宗盛,因為燭光不穩,而看不清書上的文字。廣瀨宗域眉頭一蹙,輕聲念叨出了一句話語:“事過反常必有妖。”
這句話是他從書上看到的明國語錄,今晚上一夜無風,好端端掛起一陣狂風把自己看書的興致全部弄沒。這個時代的人們,普遍愚昧,落後的思想占據著所有人的思想。這使他不由得不陷入了沉思,到底有什麼怪事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