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那會兒我還是純良少年,臉皮薄,在檢票員的詢問之下什麼都說不出來了,用Aiba的話說,我當時就像初次偷腥的小寡婦,紅著臉低著頭玩命往後蹭,就差沒揪起衣角抹眼淚了。
Aiba就不像我,她馬上裝出天真無邪的少女模樣,雙眼含淚地說:“I’m sorry……We come from Japan……We just leave in Austrlia two months. We can’t speak English very well. We can’t find the station. I’m very sorry……”然後她就一邊鞠90度躬,一邊操著她流利的日語“狗沒拿傘”了,我則在她身邊把嘴張成了O形。
那檢票員顯然被Aiba蒙暈了,他很熱心地告訴了我們應下車的站台(我們估計比他知道得還清楚),也沒讓我們補票。Aiba揮著手“阿麗噶朵狗宰你媽死”(日語,謝謝)和他道了別,我也很配合地鞠了鞠躬。
走出站台,我拍了她一下,笑著說:“你幹嗎說咱們是小日本啊?”
Aiba皺了皺眉說:“澳洲人對日本人都客氣著呢,再說,丟臉也不能丟咱中國人的臉呀!”
“你丫不哈日麼?”我說。
“你丫才哈日呢!”Aiba瞪了我一眼,“我呀,就是倒黴!人生簡直是一出比莎士比亞還莎士比亞的悲劇!當年我是多直的女生啊,企盼能談個轟轟烈烈的戀愛,嫁個男人養隻狗,從此幸福地生活下去。結果好不容易喜歡個人,靠,她居然是日本人!更靠的是,她居然還是女生!我有什麼辦法,命運跟我開玩笑,我難道能說你哪兒來的回哪兒去吧,奶奶我不玩了!?”
“日本人?方茴是日本人?”我驚訝地問。
Aiba白了我一眼:“你們不是上次說過都是從北京來的嗎!”
“哦對對對!那你……你說喜歡的人……是日本人。”我聲音越來越小。
Aiba白了天一眼:“歡歡個小娘皮就胡說八道吧!她跟你說我和方茴是那什麼對不對?”
我猛點頭。
Aiba笑了笑說:“你以為方茴真是同性戀?”
我猶豫地點了點頭,其實我覺得她什麼戀都不是,看她的神情就壓根沒有戀誰的欲望。
“她不是同性戀,她是愛男人愛慘了的,和我住一塊就是省得再去愛誰了。”
Aiba望著窗外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