涿光山被肉眼可見的精純靈氣圍繞著,山上終年都開著各色的花,十分幽靜。
但此時,這種寧靜的氣氛卻被一個極不和諧的曲調打破了,一個身材修長,皮膚白皙,長相禍國殃民的美男子吊兒郎當地吹著口哨從山外走了進來,他隨手從樹上折了一枝含苞待放的桃花,用左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拈著,右手掐了個指訣,嘴裏飛快地念了句什麼,那支小小的桃花便從那男人的手上飛了起來,憑空變大了數百倍橫在那男人的麵前。那美人側身橫坐在變大的桃枝上,那桃枝便徐徐上升,如流光掠影般地飛了起來,一路灑下無數粉色的花瓣。
而坐在桃枝上的美人似乎又得了閑,接著剛剛暫停的曲調吹了起來。
如果有山外的俗人在這裏的話,一定可以聽出那支令人耳熟能詳的曲子——路邊的野花不要采。
“琰華,小琰華!你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徒兒回來看你了!”橫坐在桃枝上的美人鋪開神識卻沒有搜尋到自己要找的人,隻好用最原始的方法放聲大喊,卻也沒有得到回音。他皺了皺眉,自言自語地說道,“不會吧?這個千年宅男難道也會出門不成?”
“哼!”風中傳出一聲不悅的輕哼。
那美人當然沒有放過這聲音,桃枝的方向一轉,朝著一處不起眼的山洞掠去。
山洞裏十分簡陋,山壁上還長著濕滑的苔蘚,偶爾還可以看見珍稀的靈草,一看就是天然生成的山洞完全沒有清理過的。美人晃了一圈還是沒有看見要找的人,便掐指念了一個口訣,山洞裏便開始變化,那些藤蔓、石筍、鍾乳石等掩人視線的東西便都消失了,這時,美人才看見山洞的角落裏鋪了些幹草,上麵臥著一隻雪白的兔子。要不是那兔子的毛色泛著一層薄薄的銀光,否則,他恐怕就要將它當成一隻普通的兔子了……也不對,這兔子可要比普通的兔子肥多了。
“難怪我怎麼也找不到你,怎麼又變成這樣子?”美人失笑地蹲下來搔了搔那肥兔子的毛絨絨的下巴,說道,“該不會是又化神了吧?”
兔子偏過頭不理他,紅色的眼珠子裏透出一股我很不高興的氣場。
“上次看見你才元嬰中期,怎麼現在就已經圓滿了?這也太快了吧?”美人毫不介意那隻兔子的冷淡,一個勁兒地嘮叨,“真不知道該說你是運氣太好還是太差,修煉過程平順到人神共憤,偏偏總是過不了天劫那一關,別人渡劫要是渡不過去便是灰飛煙滅,你卻隻是散了一身修為再重新煉……”
“囉嗦!”那兔子嫌棄地看了美人一眼,隻是像這般說了一句話,它的身上便竄起了一陣電流。它習以為常地抖抖身子,抬起前爪扒了扒頭上被電得豎起來的毛發。
美人又笑了,伸出手在兔子周圍加了一道無形的結界來隔絕他身上的神識和法力,然後伸手將它抱了起來,撫平他身上軟軟的皮毛,一邊笑著說道:“小琰華,不是我說你……”
兔子打斷了他的話,一本正經地說道,“江流軒,你的稱呼錯了,你應該叫我師父。”
“徒兒我都化神後期了,您都還沒化神呢,沒讓你叫我一聲神君大人就夠意思的了!”江流軒欺師滅祖地說道。
兔子趴回江流軒的手臂上,不悅地“哼”了一聲,說道:“我化神三次,這時間、修為都加起來的話,化神後期算個毛!”
“沒渡過天劫就不算!”美人賤兮兮地伸出修長的食指搖了搖頭。
兔子炸毛地一口咬過去,美人及時收回手指,兔子氣哼哼地說道:“老子不渡了行不行?反正我本來就是一隻兔子,這個樣子也不錯,大不了以後不再修煉就是了。”
說實在的,渡劫本來就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有多少人辛辛苦苦修煉了幾百上千年,卻一朝毀在了天劫上,別說命了,屍骨都不給你剩下!蕭琰華前兩次僥幸保住了性命,不代表這一次也會那麼幸運,所以江流軒也不太讚成他這麼快就再次化神。可是現在……江流軒扯了扯蕭琰華的兔耳朵說道:“既然不想渡劫為什麼這麼快衝擊化神?為什麼要放棄治療?”
“修煉進展太順,一不小心就衝過去了。”蕭琰華說道,山中的日子清靜,除了不停的修煉他還能做什麼?結果,修著修著就進入忘我的境界,清醒過來時就已經是化神初期了,要不是事前設好了結界,隻怕當時就被天劫給劈回老家了。
江流軒想起自己衝擊化神時九死一生的經曆,心裏頓時不平衡了,他揪著蕭琰華的長耳朵說道:“那現在怎麼辦?你現在這個樣子,動用一絲法力都會引發天劫,但是不用法力一個普通的人類都能將你大卸八塊,更何況這涿光山裏除了你我之外還有別的妖獸在修行,想必他們都對你的妖丹很感興趣。要是我沒有及時回來,你可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