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聽得悠然神往,豔羨道:“嫦娥果真好運道。”
紫玉笑笑:“神族隕落,那是幾百萬年也遇不到的事兒,你,不可能有那個好運的,因為當今世上,隻有我一個神族,我如今年紀輕輕,想是沒有個億萬年,是隕落不了的。”
靈丹中一縷魂飛出來,從白芍胸口鑽進去,她全身又是一陣光芒閃過,光芒滅了之後,白芍容光煥發,竟又是當年的冰肌玉骨。紫玉收起靈丹,踏著一朵祥雲離開。
這一次幫白芍續命的事情,讓嫦娥和小白,整整念叨了一年,聽得紫玉耳朵發麻,躲在房裏不敢出門。後來天帝來說,鬼界境內尚有沒有肅清的聚魂花為禍,鬼王請她前去消滅,她想正是好時機可以離開,便瞞著小白偷偷去了。
去之前,天帝帶了須菩提祖師前來,須菩提祖師道:“那聚魂花本體所化一魄已經自戕,陷入沉睡,而剩下的一魂,和你有一世母子情緣,請神尊務必要讓他入輪回道,洗清聚魂花的邪惡,將來,他必是天界上仙!”
紫玉帶著這神奇的預言去鬼界了,結果自然如同須菩提祖師所說,她將那魂點化,送他入輪回,返回天界的路上,她在想,那魂既然將來是她兒子,那必定是她生出來的,她要生孩子,總要和筠玥血脈融合,最重要,她不能以現在的孩童之身生個孩子出來吧。
所以,她必須計劃著慢慢長大了!
其實這是一個十分複雜且困難的過程,因為她完全弄不明白,以這張臉的模樣,慢慢長大會是什麼樣子,於是隻好自己想著變,一年一個模樣,看的天界諸仙個個心驚:怎麼太子妃的麵容突然發生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而每一次,都是完全不同的美人!難道,真是受了那白芍姑娘的刺激,立誌做個美人兒,奪回太子的心?
可惜那人間美女是個貨真價實的美人兒,而太子妃這是.......明顯就是作弊!相信男人對於人工美女,都是沒什麼興趣的。
紫玉便在風言風語中漸漸‘長大了’,終於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大美人兒,而且與那白芍姑娘,還真有幾分相似!於是不難想象,天界一群閑著沒事兒的仙人,又開始嚼舌根了。
連嫦娥也嘖嘖驚歎:“紫玉啊紫玉,你這果然是受了刺激嗎?”
紫玉笑道:“我是那種人嗎?”
其實她是想,一百年轉眼就快到了,白芍的美也維持不了幾年了,到時候她將真相大白與天下,不愁別人不信。不過現實的發展有些讓人傷心和猝不及防,在她以為終於熬出頭的時候,忽然傳來白芍姑娘壞了身孕的事,這對於她來說,可是個晴天霹靂,她預感有事情不好了。
果然,消息沒傳出多久,筠玥便上門來了,隨之一同來的,還有天帝。
她一點兒也不意外,笑著說:“天帝可是想讓我為白芍姑娘再次續命?”天族的孩子,在母體內要成長一百年,否則,無法出世。白芍的百年期限快到了,他們當然隻能來求她。
天帝羞得老臉通紅,又急又怒,又心痛:“萬望神尊體諒,那凡女腹中,到底是天家血脈,朕,朕不忍心.......”
她看著筠玥說:“太子和凡人產生私情,天帝為何不罰?”
“哎!”天帝一聲歎息,老淚縱橫,“朕隻有這一個孩兒,況且筠玥,和你是夫妻,朕,朕下不了手。”
“天帝重情,那禁令該廢了才是。”紫玉笑笑便過,隻能望著筠玥:“上一次你說絕不貪心,你食言了,筠玥,這是你們聯手演的一場戲吧。”
筠玥一怔,果然被戳中了痛處,慚愧地低下頭,紫玉轉身飛出去,真是萬般灰心,又萬般無奈!想不到和仙族聯姻,倒要讓她反賠了兩屢魂,當真是得不償失。
這一次白芍比從前越發得意,壞了太子的骨肉,在天界更是橫行霸道起來,仗著天帝的放任和筠玥的寵愛,她連嫦娥的廣寒宮也敢去闖一闖,就算紫玉在裏麵,她也敢肆無忌憚摘嫦娥的桂花,搬走嫦娥新釀的桂花酒。
嫦娥氣得臉色發青,幾次失態,指著白芍罵道:“你這女人,占了別人夫君,竟如此得意忘形,你究竟要不要臉?”
“嫦娥仙子莫要動氣,氣多了,容易長皺紋。”
嫦娥冷笑一聲:“說起皺紋來,我前久才看見你臉上長了皺紋,怎麼幾日不見,又沒了,年紀輕輕,怎麼就這麼不經老,我雖比你年紀大,可好歹皺紋是不長的。也不用千方百計處心積慮騙太子妃為你續命。”
紫玉想不到嫦娥看起來弱質纖纖,嘴竟這般狠毒,竟往白芍的傷口上撒鹽。聽得她痛快淋漓,不禁笑起來,道:“白姑娘,做人不能像你這樣的。我隻為你短短續了一百年命,你這孩子一生下來,你就美不了多久了。你不知道安分守己求老天爺保佑,當真要逼我將你打回原形嗎?你試想一下,筠玥若看著你那一張醜臉,可還會不會來求我為你續命?”
白芍氣得渾身顫抖,狼狽走了,這一局,紫玉和嫦娥勝得痛快!嫦娥問紫玉:“你說將她打回原形,變得一張醜臉是什麼意思?”
紫玉笑笑:“不用幾年你就會知道了。”
小白一直躲在房裏不敢出來,這麼多年,隻要有白芍在的地方,他必定是躲起來,不敢相見的。她顧念著小白的感受,剛才沒有把話說的太狠,畢竟他姐姐不好,他卻是個十足的好孩子。
白芍走後沒多久,筠玥便氣衝衝找上門來了,一見紫玉和嫦娥喝著小酒笑得歡暢,立刻將紫玉拉起來,劈頭蓋臉地質問:“你為何要說那些話傷她?你明知她隻是凡人,不過受你恩惠延續了生命而已,你何苦總是揭她傷疤,你知道她有多傷心?她是凡人沒你仙術厲害,在你麵前忍氣吞聲,你可知她每日都念著你好,念著你的恩情,說來生做牛做馬報答你!紫玉,你以為她懦弱受你欺負,我便會坐視不理嗎?她是我心愛的女人,你欺她便等於欺我!”
紫玉冷冷甩開他的手,心也寒了,不知為何還有一點點痛,“筠玥,你準備如何?與我大戰一場?你是我的對手嗎?”
他失望地看著她:“紫玉,你再不是從前的紫玉了。”
“我是誰與你何幹?你深愛的女人在等你,你不趕快去,不怕她傷心之下從南天門上跳下去嗎?”
筠玥狠狠瞪著她:“有我在,你別想傷害她!”
看著他走遠,紫玉才又重新坐下,喝了一杯酒,摸摸眼角:“真奇怪,明明我比較厲害,吵贏了他,卻一點兒也不開心。”
嫦娥看著她,輕歎一聲:“大凡女子,不管是凡人還是神仙,都躲不過這個命吧。”
紫玉送下凡間輪回的聚魂花所化的魂魄,每一世輪回都夭折,不過算是洗去了邪氣,須菩提祖師將他魂魄收回,帶上天界交給紫玉,讓她隻要用筠玥的一滴血,滴入魂魄,再吸入身體,這個孩子便會在她身體裏孕育。
她不知為何有些期待,以往看著白芍隆起的肚子,總覺得奇奇怪怪,現在想到自己那個樣子,卻覺得應該會很幸福吧。
她在這個世上,總是沒有親人,她孤獨了好久,真的,好想要一個和自己血脈相連的親人。
她不好意思白要筠玥的一滴血,她這人不喜歡欠人東西,何況筠玥那樣不喜歡她,她去要,他恐怕也不願意給。於是她分出兩魄,幫白芍續了兩百年命,然後再去找筠玥,他果然沒有推諉,割破了手指,將一滴血滴在水晶杯中,她喜滋滋地捧著,神情像個孩子一樣,歡天喜地地回去了。
筠玥望著她背影,微微恍惚,他們成親這麼多年,她從來沒向自己要求過什麼,就像她說的,她隻不過想找個伴而已,隻可惜他成不了她的伴。這麼多年讓她孤零零的,她一句怨言也沒有,他求她幫白芍續命,她雖然要猶豫,可每次都答應他。他其實已經欠了她許多,這一次她來要一滴血,隻要她開口,他怎麼都不會拒絕的,可她卻先給了白芍兩百年生命,才來找他。
她心裏,他是不是一個很差的丈夫?
這麼多年的愧疚湧上來,令它疲憊地不想去看得了兩百年生命喜不自勝的白芍,他看了她幾百年,容顏如昔,還是像當年觀塵鏡中,那畫中一般,多年下來他天天看,不覺厭倦。可他有時候會想,這樣容貌的她,或許不該是這麼懦弱的一個凡人,她應該有睥睨天下的清高,或者倔強冷凝的神情。
他想自己一定是要求太多了,他當年找到她了不是嗎?她瀕死在凡間,他用自身鮮血養著她魂魄,將她救活。上天如此寬厚,給了這麼美好的她,他若不知足,便該天打雷劈了。
白芍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天帝龍心大悅,又開始往六界撒帖子大宴賓客,這一次白芍母憑子貴,終於給搬上台麵了,宴會上她一身華麗豔妝,依偎在筠玥身旁,甜蜜幸福地笑著,不知道傾倒了多少男子。
而對麵的太子妃就顯得樸素冷清許多,隻有一個仙童為她倒酒,幾位上仙諸如太上老君等不時向她祝酒,各界權貴也會來巴結巴結,畢竟她雖然是個不受寵的天界太子妃,但她依舊有神族煊赫的身份。
本來請了嫦娥來獻舞,不過嫦娥看了帖子之後就毫不留情麵扔在地上,冷笑道:“一個沒有名分的下界凡女,也配我為她獻舞?”就如同當眾扇了天帝一耳光。
不過天帝不能說什麼,諸仙更不能說什麼,論起身份尊貴來,嫦娥雖然是凡人飛升,不過她體內是神族靈丹,高人一等,就算有怨言,也隻敢私底下說說。
宴會中紫玉看起來不是特別高興,臉色也不太好,正好應了今日的景。筠玥在對麵看著,不由得心中不忍,便吩咐仙女送太子妃回去休息,剛說完,懷中的白芍便淚水汪汪,咬著紅唇道:“夫君,太子妃今日心情不好,還是你親自送太子妃回去吧。”
看她流淚,他愈發不忍,隻好擺擺手作罷,柔聲哄她:“她是神族,自有別人巴結關懷她,我還是陪著你吧。”
她便低下頭,嬌羞地破顏而笑。
筠玥抬眸,看著對麵,紫玉放下酒杯,手掌輕輕撫著小腹,一臉愁苦,他知道她要一滴血是懷了一個孩子,孩子已經懷上了嗎?她那樣子,難道像凡人一樣,出現害喜的症狀?
其實這邊紫玉的心理卻是十分複雜的,她請太上老君瞧過,孩子確實是懷上了,她高高興興去凡間,買了許多育兒書籍,書上說懷孕的女子會如何如何,可她一點兒如何如何都沒有,按照書上的說法,沒有如何如何,說明這個孩子不是特別聰明,很可能是個傻子。
這便讓她愁壞了,當日收那個魂的時候,看起來是多麼聰明可愛美麗瀟灑的孩子啊,怎麼,怎麼會懷成個傻子呢?
她糾結著眉頭,暗暗發誓,就算是個傻子,她也要以十二萬分的母愛去關懷他,讓他雖然沒有父愛,卻有光輝的母愛,讓他在人生道路上暢通無阻!
宴會還沒結束,她便離開了,和小白走在星光璀璨的大道上,沒有直接飛過去是因為書上說孕婦要多走動,生孩子才好生。
“小白,這孩子生出來,你可千萬不要在他麵前提‘父親’兩個字,我不想他來問我為什麼沒有爹爹。”紫玉已經想到後麵很遠的事情了。
小白點點頭:“師父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小殿下,不會讓他想起‘父親’的。”
紫玉幽幽地說:“你可千萬別偷偷讓他叫你爹爹。”
“師父!你怎麼能把我想成這樣!我可是個大好人啊!”
不過紫玉等這孩子降生,實在等了太久,白芍壞了第二個孩子,孩子出生之後,她肚裏這個,居然還沒有什麼動靜,她心慌慌去請教太上老君,求他配個靈丹妙藥,讓她將孩子給生出來。可老君道,這孩子一切正常,什麼問題都沒有,讓她耐心等待就是。
這一等,又等了幾年,嫦娥,小白,小玉每天巴望著帶小孩子,小玉甚至已經給孩子做了一堆小衣服,小白也做了一堆小玩具,嫦娥已提前給他釀了桂花酒,可這孩子就是不出來。
轉眼兩百年都快到了,白芍已封了側妃,這兩天她宮殿上方時時籠罩著陰霾的氣氛,兩位小太子時常哭著被仙女帶出來,都說白芍側妃將自己關在房裏不出來,連筠玥太子的麵都不見。
這一次天帝下了狠心,想再去求紫玉給白芍續命已經不可能了,紫玉現在有身孕在身,說得絕情一些,到底紫玉腹中的孩子,才是天家真正的嫡係子孫,不僅是正妃所出,而且流著神族和仙族的血,不像白芍生的兩個孩子,雖有一半仙族血統,可到底,還是流著人類的血啊。
恰逢極北之地有妖獸作亂,天帝便將太子派了過去,太子不願,即使是打昏了被捆仙繩捆著,強行帶走的。
筠玥走了沒多久,紫玉腹中孩子便要出來了,因為太倉促,小白趕緊去找穩婆,跑出去才被小玉攔住:“傻子!你以為是凡人生孩子呢!懷的是仙胎,隻要痛一痛,孩子就會從靈丹裏出來!”
小白恍然大悟,忙又回去照看,嫦娥去請天帝和太上老君,天界的嫡係降生,天帝自然要看的。她才出去了沒多久,白芍便抱著一罐蜜來了,她看起來至少像人間五十歲的女子,容貌依稀還美麗,可是卻還是看得出,有些枯萎的痕跡。
小玉在外麵,一看她,便怒道:“你來做什麼?這裏不需要你!你快走!”
“我生過孩子,我知道怎麼生,讓她這樣痛孩子出不來,她會疼死的!讓我進去,她為我續了幾次性命,我想報恩,不信你們在旁邊瞧著!我真的沒有惡意,她這樣會痛死的!”
小玉有些猶豫,小白走出來,一看見白芍,便閃躲進去,他如今已經長高了不少,不再是孩童的模樣了,可是看見親姐姐,還是有些心悸。
白芍便趁著小玉和小白晃神的瞬間,跑了進去,她腳步那麼快,小玉伸手一抓,隻抓到她一片衣角。
她速度那麼快,一進去,看見床上疼得翻來覆去的紫玉,便將一罐蜜全都傾倒在她身上,紫玉慘叫一聲,體內靈珠瞬間跳出來,一聲嬰兒的啼哭在房間裏頓時響起來,一個男嬰渾身閃著金燦燦的光芒,掉在地上。
而白芍沒有去接那孩子,隻是一把抓住那靈丹,便吞入腹中,一瞬間,枯骨紅顏,她又重新幻化出最極致的美貌!
這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小白的仙術打在白芍身上時,她已經將靈丹給吞下去了,神族的靈丹何等厲害,小白的仙術被反彈回來,打在自己身上,他向後跌倒,撞到了小玉,兩人一起倒下。
白芍撿起地上的孩子,掐住孩子的脖子,對著床上的紫玉陰狠地笑道:“神尊,你沒了靈丹,可怎麼保護孩子呀?沒關係,我現在殺了他,便不怕他以後受人欺負了。”
紫玉雙眼大睜,大口大口的血往外直流,掙紮到床邊:“我什麼都不要,靈丹給你,筠玥也給你,太子妃的位置也給你,你把孩子還給我。”
“你現在求我了?”白芍放肆大笑,“可惜啊,你求我也沒用!”她手指用力,孩子哭泣的聲音停了,隻剩下依依呀呀的嗚咽。
“姐姐!”小白撲上來,抓著白芍的手,白芍看他一眼,狠狠甩開,“藥兒,連你都背叛姐姐了?”
“我沒有,姐姐,放了那孩子,你不是有靈丹了嗎?你可以一直美下去.......”
白芍臉色忽然猙獰:“你說什麼?我原本就是美女!我不是醜八怪!你這個混小子!”她手上用力,掐的孩子臉色都變成一片青紫。
紫玉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量,竟然撲上來,一口藥在白芍手臂上,她吃痛鬆了手,孩子掉下來,被小白接住。
“你的美貌是我給你的!你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我能給你,也能收回來!”
白芍狠狠推開她,狂笑道:“你癡人說夢!你如今沒有靈丹,你拿什麼和我鬥!”剛剛得到靈丹的白芍,已經可以在手中凝聚一把寶劍,朝紫玉劈過來,“我先殺了你,再殺這裏的所有人!”
紫玉抬手輕輕一捏,捏住寶劍,稍微一用力,寶劍便斷成兩截,白芍臉色劇變:“怎麼可能!?”
紫玉冷笑:“你吞了我靈丹充其量也不過是個上仙,而我,是神。”她站起來,身體一點一點起著變化,逐漸地,化出真身,晶瑩雪膚,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她朝白芍走過去,左手捏著訣,從白芍身體裏,抽出一滴血。
門外忽然來了好多人,為首便是筠玥,身後是去而複返的嫦娥,看見房間中的一切,大驚失色:“紫玉!”
“白芍!”筠玥不可置信看著白芍,她手裏拿著斷劍對著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那女子渾身是血,身旁的小白抱著奄奄一息的嬰兒。
白芍轉過身看著他,正好那滴血從她身體裏被抽出來,她喊了一聲:“夫君.......”然後身體,就突然緩慢地發生變化,一點一點,變會原來的相貌,臉上的胎記,斑點一一出現。
瞬間被打回原形,她驚恐地摸著自己的臉,失聲慘叫,朝筠玥跑去,而筠玥後退了兩步,驚恐地望著她:“你,你是誰?”
“夫君.......。”她淚水漣漣,可已沒有傾國的美貌,唯剩下醜陋,她指著身後的紫玉,歇斯底裏地喊道:“是她!是她施了妖術!偷了我的美貌!夫君救我!夫君救我啊!”
紫玉清冷地站在那裏,冷冷垂眸:“我將這幅容貌借給你許久了,你便忘了她到底屬於誰。當日若不是我,你會有今日機緣?白芍,念在小白的情分上,我不殺你,你如今已是仙身,擁有永恒的生命。你與筠玥相愛多年,他若真的愛你,便不會在意你相貌如何。”
清冷的眸,緩緩抬起,看著筠玥:“大哥,當日大荒洲,我等你來,可你終究沒來,我便一個人去玩了,謝謝你給我取了名字,謝謝你給我那一滴血,我終於有血脈相連的親人了,紫玉感激不盡。”
筠玥恍惚看著她,眼底盡是沉痛:“你才是,那畫中之人.......”
“筠玥,你喜歡畫中的我,喜歡長得像我的白芍?可你不喜歡真正的我,你若喜歡,你我夫妻多年,你不會如此絕情的。”
“縱使你不是畫中模樣,縱使這麼多年我對你諸多誤會,我依然對你.......”動了心.......這三個字他尚未說出口,白芍已大叫一聲,突然捏住從身體裏逼出來的靈丹,淒厲地大笑:“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
她捏碎了那顆靈丹,那一瞬間,剛好窗外的太陽升起來,燦爛的光線從窗口射進來,光芒照到紫玉身上,她驚慌失措地後退,像被灼傷了一般,倒在地上,她第一次,出現驚慌恐懼無助的表情,慌亂地喊道:“小白,小白,給我看看孩子,給我看看.......”
小白將孩子遞過去,她伸手要去觸到,可是手上光芒散盡,她變得越來越透明,最終化成一道微光,躲避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瑟瑟發抖。
筠玥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跌跌撞撞跑過去:“紫玉,紫玉.......”
嫦娥將她推開,伸手捧起那一團微弱的光芒,悲涼地說:“究竟要錯過多少次,才知道珍惜呢?筠玥,你可知道你的狠心,要讓她永遠囚禁於黑暗中?”
筠玥茫然失措:“為何會這樣?她,她是神族啊.......”
“你說的沒錯,她是這世上最後的神族,靈丹被毀她可以重生,不過代價,卻是墮入黑暗。”廣寒仙子嫣然一笑,忽然煙波浩渺,將微光放入手腕上係著的一個玉葫蘆裏,走到窗口,小玉跟上去,她回頭對小白說:“孩子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
小白鄭重地點點頭。
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六界之外的某個地方,廣寒仙子將玉葫蘆的蓋子打開,讓月光照照裏麵的小人兒。
“哎,你怎麼還是這麼大一點兒?”
“你準備的這個容器太小了啦!上次的紫玉多好,又大又舒坦!”葫蘆裏發出不滿的聲音。
“這一次事出倉促嘛,沒來得及好好準備。”
“哼!借口!”
“好啦好啦,別生氣了,我告訴你哦筠玥那小子做了天帝了,白芍生的兩個孩子先後都死在聚魂花的大劫中,這是你兒子的族類在報複嗎?哈哈哈,筠玥做天帝做得也不太平,你兒子倒好,洗幹淨了魂魄,入了凡間,輪回幾世都是好命,真是上頭有爹最重要啊!”
“這麼說,我兒子活得很高興了?”
“這個嘛,這孩子不像他爹那麼風流,也不像你這麼無情,我看著像我,最專情,喜歡一個人,生生世世都不會變。隻是被筠玥洗了魂,將那女孩給忘了,那丫頭可慘了,終日強顏歡笑。”
“褚炎混小子!居然被洗魂咒給打敗了,沒出息!這是我兒子嗎?這種薄情寡義的臭小子,將來我一定要好好教訓!”
廣寒仙子撇撇嘴,不屑道:“喲喲,人家現在輪回幾世了,不知道從別人娘胎裏蹦出來多少回了,哪還輪得到你教訓呀!”
“將他從聚魂花變得七魂七魄齊全,有血有肉的是我,我才是他真的娘!”
“嘖嘖,不肯承認現實的女人啊,你還是想著怎麼長大吧。”她合上葫蘆的蓋子,望著遙遠的天空中的月亮。
廣寒宮清冷了許久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