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鍥刻(1 / 2)

葛老說部落裏本月要舉行賽字廟會,賽期就在下旬第五天。

紅樹說自己懂文字,要用這小銅刀來刻字賺飯吃。

阿牛哥看了看阿樹一身貴族公子的打扮模樣,將信將疑,把刀遞了過去。

紅樹討到了寶貝,仿佛有了後世那種在書店裏淘到好書的形情,又好比戰場中赤手空拳的鬥士撿拾到一把稱手的槍械,有了做英雄的資本,掩飾不住內心的歡喜,對著紅牛拜謝又拜謝。阿牛哥看得有些驚訝,瞪大眼睛頻搔頭,又立馬忙還禮不跌。

賽字大會?紅樹覺得這是一個機會。還有十來天,抓緊時間,應該不是大問題。

看看契和媽媽虛弱的病體,也應當好好休息調養幾個旬日。

央求巧虎從社裏弄來一支羊毫筆。紅樹小心堆放好仙草找來的陶瓷片,坐在竹木柵欄未就的院子裏,拿毛筆沾點血色塗料,埋頭畫寫起來。

手腳生硬,記憶也有些生疏了,紅樹一時不知從何處下手,惘然四顧。

夏陽被樹蔭過濾了,隻漏下點點斑駁;涼風習習,夏蟲子在耳旁吟唱。葛老一家都出去了,隻留下契和氏母子幾個。

唧唧幾聲,幾隻鬆鼠在樹上攀爬追逐,跳下來,溜到了院子裏的物件上,眼睛盯著紅樹看了好一會兒。紅樹心頭靈感一現,隨物賦形,描摹起了草木枝丫、爪牙器具,興趣盎然,塗塗改改忙了有小半日。

接下來,紅樹以人為本,又借鑒自身,畫出許多奇怪又似曾相識的符號。進入到廢寢忘食的狀態,頭腦裏首先跳躍出了熟悉的五筆口訣歌,不由自主地哼起了五筆歌來,這個可是他前世滾瓜爛熟的東西。許多記憶如潮水般湧現,滾滾流入筆端。陶瓷寫了洗,洗了又寫,反複了一天。

晚上睡覺做的都是甲骨文字的造字的夢:

側麵直立的人形(人)、上下曲肢形(匕)、交錯下肢的正麵人形(交)、雙手執尾飾的人形(舞)、手持棒器擊打做狀的人形(父)、兩止前後交錯表示步行的人形(步)、眼睛的形狀(目)、耳朵的形狀(耳)、包裝而成的鹽囊形(鹵)、編簡之形(冊)、高腳盤之形(豆)、簸箕之形(箕),箭矢之形(矢),珠草生於地表貌(生)、三木會意(森)、高起胡土堆之形(土)、門的正麵之形(門)、飛燕之形(燕)、牛首之形(牛)、太陽之形(日)、玄月之形(月)。。。。。。

次日起來,阿風和搜狐幫紅樹搞來了一些獸骨和竹木。

陪伴在母親幼弟身邊,在契和氏的疑惑無神的注視下,紅樹走出了室門,抓緊時間習刻起文字來。

先寫了夜裏做夢記得的“日月生門”等字,寫了幾回,又挑了些“風雲雷電馬亞華夏”

諸字,循著表意、形聲和假借的方式,模擬起了古老的字體。後世的靈魂,加上本世的宿體,陰陽結合,進展奇快,兩天下來,基本上掌握了當時常用字的書寫。

至於一些生僻字,到時候隨機應變吧。紅樹這樣想。

到了第四天,就著整治好的木竹獸骨,紅樹拿出小銅刀,一字一字著力鍥刻起來。

仙草端水進來,看到紅樹的作品,驚喜呼叫,著急放下盛水的陶盂,搶過幾片刻好的竹簡,指摸著,說這個是“日頭”,那個是“月光”,那個是“牛馬”,這個是“花草”,既然猜出了大半,簡直是無師自通。

紅樹嘖嘖稱奇,感歎老祖宗的這種貼近社會生活胡造字方法真是了不起,形一出,立馬讓人意會神傳。

仙草也要刻畫,紅樹沒有讓,隻是讓她揮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