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01
晚上七點，桂都電視台，《醜聞》特別節目。
早在六點左右，演播大廳，已被蜂擁而至的記者擁緊。
無數狂熱的粉絲則圍滿了整個電視台大廈，有的人至今難以置信雅茹小姐的諸多變化，在樓下放起了自製的啤酒燃燒彈。
蜂擁的人群發生口角，隨即發展為群架，無數人揮動拳頭，所有的警力全線出動，等同以軟擊石，頃刻間就被人群衝散。
燃燒的火球蜂擁，所有的交通都癱瘓，有的人裸體貼著布條，為的隻是告訴雅茹，永遠相信她！而有的人把金一石的肥豬形象做成紙團，繼續扔燃燒彈焚燒。
整個大廈外圍最高潮的舉動，無外乎坐著金一石的超級加長悍馬車開過時，完全被人群圍成一團。司機大聲鳴笛，根本無人理睬。再堅硬的防彈玻璃都被怒意的榔頭砸成粉碎。可憐的司機被拖出來扒個精光。要不是他聰明地大喊“金一石王八蛋”，差一點也被五馬分屍。
唯一的遺憾，車內並沒有真的金一石。
悍馬車爆炸，人群死傷。又圍來下一撥。有的人甚至在大火旁歡舞。熱鬧非凡。
“娘的，這幫瘋子！”金一石僥幸地擦汗。
聽從勸告，他事先隱秘地從地下車道進入，再免得還沒進門就被滅掉。
魔法師的計劃到底行不行，自己似乎比之前還犯眾怒，他難以想象，這樣遭人憎恨的議員，如何能競選成市長。
“你放心，這個世界早就瘋了，越是被爭議的東西，越能存活久。”魔法師這樣安慰。
話是沒錯，一想到上了電視，或許根本就出不了電視台……
靠，聽天由命，金一石也並非完全受人擺布。
他也留了一手。
如同盛大的狂歡，隻是騷亂帶動的傷亡，是任何人都無法估計的。
千夜緊緊包住伯爵，混入人群。
“叫你早點來！喵，現在殺進去，等於送死。”貓兒大聲抱怨，嚇到瑟瑟發抖。
千夜無奈，他也不想，這一整個白天的忙碌，讓他幾乎沒有時間緩口氣。
“千夜，快！”安田在人群中好不容易擠出一條縫。千夜得以順利進入。
至於Ｋ，千夜不擔心，他應該準備好了。
電梯門開，一堆警員出來前去維持秩序。千夜和安田等進入。交叉的過程，千夜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
等他回神，電梯已經啟動。
千夜突然領悟，剛才下來的人中，混雜了穿著警服的魔法師。
離開播還有三分鍾，雅茹小姐換上慣常的演播服，落落大方的出現，一時閃光燈無數，記者畢竟為利益驅動，場麵好過外麵。
“請問雅茹小姐您對外麵您的粉絲的瘋狂怎麼看？”
“請問您對金一石先生的誣陷，以及他親自的到來您有什麼話講，您會提供我們足夠的證據證明您的清白嗎？”
“請問您的裸照，到底是通過什麼管道由金先生獲得的，你們之間是否真的有隱情？”
“請問……”
雅茹隻是優雅地揮手：“這一切我晚點都會回答大家，現在可以讓我走到正中央嗎？”
記者群有了些微的安靜，這種淡然的情緒居然感化了最講究實利的記者們，也許他們都領悟，晚點會有多麼勁爆的新聞轟炸。
雅茹剛剛站定。金一石在眾多保鏢的簇擁下，坦然地走入演播廳，所有的閃光燈又開始對準他的肥臉。
金一石始終帶著職業的微笑。他的眼角餘光瞄到雅茹。雅茹卻根本對他不屑一顧。這是他最難以想象的反映，他以為雅茹會對自己有厭惡的情緒，他的厚臉皮絕對可以笑著麵對，贏得更多的媒體關注。但是這樣完全不予在乎的表情，讓金一石也很無措，他的笑開始有點掛不住。
電視上開播《醜聞》片頭。所有的鏡頭都對向了雅茹。
千夜和伯爵混雜在記者群中。
金一石忍不住私下搓了搓肥手，魔法師的安排，應該沒有錯吧。
02
“大家好！”雅茹開口。
“今天我會向大家承認一切，我承認跟金先生有關係。就是你們所說的奸情，這樣的話，大家滿意嗎？”雅茹繼續高雅地笑著，像在敘述他人的事，隨口說出的話，果然震撼全場。
“大家可能以為我要撇清這層關係，才開的記者會，我想明白了，還是向大家說實話，沒錯，我之前的報導都是為了陷害金先生，金先生是大好人，天大的好人！”雅茹還是很平淡的語氣，說出讓自己惡心到吐的話，卻沒有一絲的反胃。
她似乎已麻木。
樓下的人群徹底瘋狂，那些追隨的粉絲，痛哭流涕，在他們的心目中，女神坍塌了，她們不得不麵對最真實的醜聞，這就是恐都會真實的生活。
金一石盡量裝出惋惜的表情，嘴角已忍不住笑開懷。
魔法師成功了！
“為什麼？”
“為什麼？”
“不！”
…………
無數的粉絲還是難以置信，混雜在這樣的人群中，魔法師靜靜享受這樣的癲狂。
他的眼神，一直尋找著四周高空的樓層。
他盡量站在燈光明亮的下方。
這樣的位置，就是再牛的神槍手也無法瞄準吧。
昨夜，ＧＬ還是撥通了魔法師的號碼。
“說吧，讓我怎麼做？”她最終投降。
魔法師滿意了：“說真的，你的美麗，讓我好多次都忍不住要放棄殺你。”
“我還真應該謝謝你。”
“不客氣！”魔法師淡淡點頭，“你在節目中自殺，我隻要完成原先的計劃，至於你ＧＬ的身份，這輩子都不會有人泄露。”
魔法師看透了ＧＬ，她把自己宏偉的意願看得太重，這種強烈的欲求，已讓她放棄了生死。
她寧死也不願意揭露雅茹就是讓人恐懼的黑社會。她要維持那種美感。
這樣離她的遠景才能更前地邁向一步，走到這一步，她失去太多，她不能前功盡棄！
至於承認金一石這樣的醜聞，魔法師是不期待的，這樣也會毀壞雅茹的形象，他認為ＧＬ做不出來。對他來說，金一石連狗都不如，他隻是要完成自己的殺人儀式而已。
“我這樣做以後，別再傷害可可！”這是雅茹最後的交代。
“明白，偉大的母親！”
03
雅茹繼續開口。
“我知道說出這一切，對於支持我的人來說，有多糟糕，我能明白這樣一種被出賣的情緒比殺了自己還要難受！我自己也有過這樣的情緒，但是我還是要說，請允許我把後麵的話講完——”
所有人停下來盯著屏幕中的雅茹，此時的雅茹反而有著說不出的灑脫。
“我知道很多人把我視為偶像，我來告訴你世界的肮髒，你們會為這個世界嘔吐，但誰願意被蒙在鼓裏？我想你們跟我一樣，更願意知道真相！我就是帶來真相的這個人，你們覺得我是純淨的，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我本身也是一段醜惡！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你們想要清醒，就要能承受如此醜惡的邪惡。而我，根本不是高貴的天使，我就是一個婊子……”
如同原子彈爆炸在廣場。
沒有人再鬧了，那些被稱作粉絲的人靜靜地聽著。
爭奪利益的記者甚至也有被這樣強烈的宗教情緒感染的趨勢。
金一石漲紅了臉。他已經感覺到了整個演播室再次的不友好。逼雅茹承認，非但沒有獲得支持，而將自己更大程度地推入絕境。
“而我這樣的醜聞，是大家最不能忍受的人性滅絕對嗎？大家不需要再對這個婊子表示同情了，她——不值得同情！”
每一句話，都如同邪教的布道，先是簡單的波瀾，隨即幾何數級的在人群內心蔓延。
誰都能感覺那種惶惶的騷動。
“千夜，我突然好怕她！”伯爵在懷中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