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的那兩個人確實都是老頭。
一個身材較矮,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大袍子,光禿禿一顆腦袋,沒有一根頭發,但留著花白胡須。
一個身材頗高,身上是一件帶有補丁的袍子,滿頭銀發。
銀發老頭氣勢很強,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
與之相反的是,那沒有頭發的老頭看上去有點猥瑣,不像是什麼好人。
“喂!”那銀發老頭大聲叫道,“你這小老兒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非要纏著我不可?”
“我沒有纏著你啊。”無發老頭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說道,“我隻是要住店而已。”
“你住店就住店,為什麼跟著我?”銀發老頭極為不滿。
“我沒有銀子。”無發老頭說道。
“你沒有銀子關我什麼事?”銀發老頭又氣又笑。
“你是有錢人。”無發老頭笑道。
聞言,銀發老頭氣得無語。
他武功雖高,但要說是有錢人,恐怕會被人笑話,因為他正是窮家幫輩分最高的長老——姚安。
窮家幫雖然有自己的產業,但說到底,個個都是叫花子。姚安身上是有銀子,可他不能算是有錢人。
“就算我有錢,那也是我的錢,與你何幹?”姚安沒好氣說道,“你這小老兒到底想幹什麼?”
“不幹什麼。”無發老頭嘻嘻一笑,說道,“就是想跟你借點錢。”
“借錢可以。”姚安笑了,說道,“但你拿什麼還我?萬一你跑了,我找誰要去?”
“我不會跑的。”說到這裏,那無發老頭突然向外瞅了一眼,陡然一笑,叫道,“咦,這不是竹山幫的幫主何大俠嗎?”
王默一愣,問道:“你認得我?”
“何大俠名聲赫赫,小老兒當然認得啊。”
“敢問前輩是哪一位?”
“小老兒姓鄧,全名鄧山伯。”
鄧山伯!
王默心頭大吃一驚。
他以前聽說過鄧山伯的大名,但從未見過,今日見了,卻是有點不信。
因為眼前的這個“鄧山伯”,一點也不像個世外高人,倒像是個騙吃騙喝的老混子。
“原來你叫鄧山伯。”姚安說道,“你既然知道他是竹山幫的何幫主,為什麼還不走?”
“我為什麼要走?”鄧山伯滿臉不解。
“他是江湖中人。”姚安說道。
“我也是江湖中人啊。”
“這麼說,你真正要找的人不是我,而是何幫主了。”
“嘻嘻。”鄧山伯笑道,“姚長老,你說對了,我真正要找的人是何幫主,並不是你。”
姚安待要說些什麼,隻見鄧山伯朝王默走了上去,說道:“何幫主,你貴為一幫之主,身上應該有許多銀子,能不能借我一些?”
王默發現姚安和鄧山伯都不清楚鄧山伯的底細,便沒有說破鄧山伯是什麼人,而是笑道:“鄧山伯,你給我一個借你銀子的理由,你要是說得通,我就借給你。”
“我沒有理由。”
“既然沒有理由,我憑什麼借你銀子?”
“因為你是大俠啊。”
“誰說我是大俠?”
“江湖上的人都這麼說。”鄧山伯道,“有人甚至還說你是地藏王轉世,叫你為‘地藏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