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慈雲大師搖搖頭。
“身體有恙?”
“也沒有。”
“既然都沒有,為何避而不戰?”
“來者皆是客,敝莊莊主不想授人話柄。”
聞言,新九郎大笑一聲,說道:“大師,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少莊主的意思?如果是大師的意思,那大師太讓我失望啦。”
事實上,以慈雲大師的身份和性格,絕不會輕易出來見人,要不是莊主夫人去請他出麵,他也不會到這裏來與新九郎交涉。
他說道:“不管是誰的意思,貧僧隻想請施主考慮一下。”
新九郎聽後,果然思考起來。
然而很快,新九郎便微微一笑,說道:“鄙人考慮好了。如果貴山莊願意承認無人是鄙人的對手,鄙人轉身就走。今後若非得到邀請,鄙人自是不會踏入此地半步。”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刀劍山莊怎麼會願意認輸?
那豈不是將一百多年的聲威踐踏嗎?
以刀劍山莊的行事作風,縱然全軍覆沒,也絕不可能向任何勢力或者任何人低頭!
“阿彌陀佛。”慈雲大師神色肅然,緩緩說道,“施主既然執意要比,那就讓貧僧領教施主高招吧。”
刀劍山莊的人聽到慈雲大師說要下場與新九郎交手,均是精神一振。
慈雲大師不但是青雲寺的主持,宿老殿的名宿,而且還是上代莊主的弟弟,現任莊主的叔叔。近二十年來,從未有人見過他出過手,修為之高,當已是“坐照”段位。
以此老的武功,即便戰勝不了新九郎,想必也會讓新九郎壓力倍增。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新九郎卻是搖搖頭,麵色嚴肅地說道:“大師,我看你年事已高,還是不要妄動真氣為好。即便你修為再多精深,若與我比鬥下來,縱使我不會傷害大師,大師事後隻怕也會折壽。”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貧僧行年八十有三,還能活多久?施主請賜招吧。”
眼見慈雲大師非要和自己較量,新九郎不由動容。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慈雲大師修為多高,不過真要和他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
他擊敗宋康隻需一招,而要擊敗慈雲大師,除非他手下留情,不然也是一招的事。
他之所以勸慈雲大師,乃是不想看到慈雲大師死在自己劍下。
但慈雲大師真要逼他出手,那麼他會毫不猶豫成全慈雲大師。
“既然大師主意已定,那鄙人就……”
忽然,有個聲音從刀劍山莊深處傳來,距離此間雖然很遠,但聽上去十分清越:“新九郎,你當真要與我一爭長短嗎?”
莊主!
刀劍山莊的人全都神色一變,除了慈雲大師和鄧寅外,其餘人都是一臉崇敬,連那兩個中年僧人也不例外。
甘鵬飛暗暗吃驚:“這位江南武林盟主終究還是應戰了!聽說他的修為十年前就已是‘坐照’高段。不知這十年來,他的修為是否已經突破大圓滿,晉升‘入神’段位。傳聞此人雖已年過六十,但相貌也就四旬左右,今日倒要親眼目睹一下。”
“少莊主?”新九郎訝然問道。
“不錯,正是少某。”那清越聲音回道。
“少莊主真是高深莫測啊。”新九郎麵浮怪笑,似有所指。
“客套之話就不用多說了。”少師正語氣微沉。
“好!”新九郎將頭微抬,目光自鬥笠下穿越出去,像是看到了少師正的身影,泛出一絲精光,”鄙人不會改變初衷,無論此戰結果如何,都要與少莊主互爭長短。”
“你若輸了,該當如何?”
“輸就是死,鄙人早有覺悟。”
“那麼,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何處?”
“天兵崖。”
天兵崖!
許多人都是麵色大變。
天兵崖乃武林一大凶地,傳說很久以前有天兵降臨此處,與妖邪激戰數日,最後同歸於盡。
數百年來,凡是去天兵崖探險尋寶的人,十之八九都會銷聲匿跡。
偶有僥幸活著出來的人,要麼成了瘋子,瘋癲百日而死,要麼三緘其口,數年後暴斃。
上一個進入天兵崖的人,武道修為“坐照”中段,距今已有十二年。
十二年來,此人未再出現,世人都認為他已葬身此處。
“好,我們就在這個名叫天兵崖的地方決一勝負。”
新九郎才不管天兵崖是什麼地方,即或此地乃世上最凶險的所在,到處是刀山火海,他也能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