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佛身為絕頂高手,自是早已看出這個坐在小船裏的怪人十分詭異。
然而他自忖實力強大,就算怪人是個和他一樣的絕頂高手,他也有把握贏之。
所以他並沒有太把對方放在心上。
“你是何人?”蔡佛問道,語氣顯得有點傲慢。
“你可以叫我新九郎。”怪人說道。
“你是扶桑人?”蔡佛頗為詫異。
“我本備中國人。”新九郎說道。
備中國與肥前國、但馬國一樣,都是扶桑的令製國,俗稱備州,屬於“五畿七道”中的陰山道。
蔡佛雖然沒有去過備中國,但他知道備中國的守護大名乃細川氏,而細川氏乃扶桑一個超級大族,別說但馬國守護宗家,就算是少貳氏,若論實力,也無法與之比較。
“你姓什麼?”蔡佛問道。
“你擔心我是細川家的人嗎?”怪人一眼就看破了蔡佛的顧慮,微微笑道,“我告訴你,我不是細川家的人。家父以前做過備中國某個城的城主,而我,曾做過將軍的引見人。”
所謂將軍的引見人,就是守護大名入京拜見幕府將軍時,必須得到相關之人的核準,而核準之人就是引見人。
蔡佛暗暗吃驚。
雖然這個新九郎不是細川家的人,但能當上將軍引見人的人,也絕非尋常之輩。
他仔細打量了一下對方,見此人相貌堂堂,四十多歲,想來想去,卻想不出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你從哪裏來?”蔡佛問道。
“扶桑本土。”新九郎說道。
什麼?
扶桑本土?
別說其他人,就連修為高達坐照的蔡佛,也難以相信。
扶桑本土距離此地甚遠,加上又是海域,哪怕是最強大的絕頂高手,也未必能乘坐一隻小船達到此處。
這個新九郎不會是在吹牛吧?
隻聽黑鷗冷笑道:“新九郎,你好大的膽子!在我們海鷗王的麵前,居然敢胡說八道!”
新九郎問道:“我哪裏胡說八道?”
黑鷗沉聲道:“還說沒有?你知不知道扶桑本土距離這裏有多遠?就憑你的這條破小船,也能從扶桑本土來到這裏?”
“首先,我已在大海上飄蕩了一個多月,不清楚這裏是什麼地方,但想來距離扶桑本土很遠。其次,這條小船是我親手做的,十分堅固,不是你所說的破船。最後,我要你給我道歉。”
“道歉?”黑鷗笑了,他的武功很高,自從做了蔡佛的手下以後,從未遇到能讓自己吃癟的人,這個新九郎居然想讓他道歉,簡直就是笑話,“你知道我的段位有多高嗎?”
“我對中原武學不了解。”
“那我告訴你,我的武學乃‘具相’中段,放在你們扶桑,那就是頂尖高手。”
“原來你是個頂尖高手,難怪語氣頗狂。不過,無論你是什麼樣的高手,你都要給我道歉。”
黑鷗望了一眼蔡佛,見蔡佛沒有任何表示,頓時領悟蔡佛的意思。
蔡佛是想讓他與新九郎交涉。
於是,他怪笑一聲,問道:“如果我不道歉呢?”
“你若不道歉,我就要留下你的兵器。”
“狂妄!”
“我數到六,你要是還不道歉,我就出手。”
新九郎說完,果然開始數數,但奇怪的是,他仍是盤膝坐在小船裏,連站起來的意思都沒有。
黑鷗見新九郎年紀比自己小,認為新九郎武功再高,最多也就和自己差不多,所以根本就沒有道歉的意思。
他譏笑道:“新九郎,我以前見過不少你這樣的人,但這些人後來都被我殺了。你要是敢動手,十招之內,我必殺你。”
新九郎不管,口中依舊數著。
眼看新九郎就要數到“六”,忽然,一人從快船上飛出,身法極快,轉眼落在小船上,卻是位身材魁梧的男子。
這男子就是先前與蔡佛一起從船艙裏出來的那兩個隨從之一。
他的名字叫白鷗,其身份和黑鷗一樣,乃蔡佛座下六大高手之一,武功不在黑鷗之下。
他早已看不慣新九郎的自大,想教訓一下新九郎。
隻見他往前踏上一步,腳底下發出一股大力,頓時使得小船劇烈晃動起來,有種隨時會翻船的感覺。
不料,新九郎恍若未見,喊道:“六。”
“七!”白鷗故意叫道,不等新九郎起身,長臂一探,右手五指抓向新九郎的鬥笠。
新九郎微微將頭一抬,目中爆射兩道精光,整個人的氣勢為之一變。
霎時間,新九郎飛了起來,速度比白鷗還要快,竟是直接從白鷗的頭頂掠過,微微帶起一絲風聲。
白鷗一招抓空,難免愣了一下。
等他轉身望去時,忽見一道人影撲了上來,正是新九郎。
新九郎手中拿著兩把兵器,左手劍,右手刀,刀是新九郎本人的,而劍,卻是從黑鷗手裏“搶”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