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府。
吳縣。
吳趨裏畫酒家。
王默易容成一個長須書生,儒雅中透著三分仙氣,飄然來到畫酒家大門前。
他之所以要來這裏,是想見一見唐伯虎的父親唐廣德,詢問一件事,以及跟唐廣德要一幅畫。
今天天氣很好,陽光普照,但天氣好不代表生意就好。
畫酒家門可羅雀。
此時此景,就跟王默的心境差不多。
他很想去自己的府邸,可是他在考慮了數天之後,決定先跑一趟畫酒居。
他不知道自己去了“王府”之後,會發生些什麼,所以他要在這之前查清楚一件事。
此事跟他的父母有關。
而一直以來,他都有想過要來畫酒居找唐廣德,但時機未成熟。
而今,時機成熟了,或者說,他去“王府”凶多吉少,生死難料,萬一真的死了,那他也要在死之前搞清楚自己的身世,不能帶著遺憾離開。
“咦。”有個聲音從王默身後傳來,“這位先生,為何站著不動?是我家的酒不夠香嗎?”
王默回頭一瞧,不由笑了。
唐伯虎
“這家酒館是你家開的嗎?”王默問道。
“對啊。”
“你叫什麼名字?”
“唐伯虎。”
“你爹是不是叫唐廣德?”
“咦,先生,你怎麼知道我爹就是唐廣德?”
王默笑道:“我不但知道你爹名叫唐廣德,我還知道你爹文武雙全,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他本以為唐伯虎會很得意,結果這小子卻是撇撇嘴,說道:“這年頭文武雙全的人多了去,我爹根本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他就是個開酒館的商人。”
王默問道:“你這麼說你爹,就不怕他揍你?”
唐伯虎嘻嘻一笑,說道:“他經常揍我,我習慣了。”
“胡扯!”唐廣德的聲音從酒館裏傳出,“我什麼時候揍過你?不要把我說的……”
“爹,你不是喝醉了嗎?原來沒醉啊。”
“醉你個頭,生意不好,我就多喝了兩杯,你什麼時候見我喝醉過?”
“這不是有客人上門來了嗎?”唐伯虎小手一伸,像個店小二,“這位先生,你裏麵請,招呼不周,還請多多擔待。”
王默莞爾一笑,把頭一點,說道:“看在你們夫子把我逗樂的份上,我就進去喝了兩杯吧。”
進了畫酒家,一切都沒變,還是那麼的古色古香。
但與上次不一樣的是,涼涼仙已經走了,無一用至今還處於癡呆,而他隻身一人。
所謂物是人非,大抵也就不過如此了。
酒館生意果然不好,除了王默之外,連個鬼影都不見。
唐廣德叫唐伯虎給王默拿了一壺酒,然後笑道:“這位先生,你是畫酒家今天的第一位客人,這壺酒不要錢,盡管喝。”
王默確實想喝酒。
他以前因為喝酒誤事的原因,一聽到酒,就特別警惕。
但是今天,他想一醉方休。
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一壺酒喝完,他竟是沒有感覺,仿佛喝了一壺水似的。
奇怪的是,畫酒居也沒第二個客人進來,真是慘慘慘,大家都很慘。
“唐老板。”王默說道,“你有空嗎?”
“有有有。”
“我們聊聊?”
“行行行。”唐廣德早已看出王默言行古怪,而自從經曆了上次那件事以後,他也早已看淡了生死,無論王默是什麼人,他都不在乎了。
唐廣德等夥計把酒菜端上來以後,讓夥計回家,甚至還叫廚房的人全走了。
於是,畫酒家內外就隻剩下王默與唐伯虎一家。
唐廣德在王默對麵坐下,為王默倒了一杯酒,然後才給自己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