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王默為了掩人耳目,仍是裝作肩上有傷,且沒有十天半月好不了的樣子,出現在書院的一座大堂之中。
眾生見了他,包括全體先生,甚至是兩個堂長,都一起朝他行禮。
而白鹿洞書院上下一致通過,決定授予王默“何夫子”的稱號。
王默推辭了一下,便接受了。
他本姓王,但何衝是他義父,也是養父,所以他也可以姓何。
何衝以前說起讀書人的時候,目中都會帶著尊敬之色,像是恨不得自己也是個讀書人。
而今,王默做了白鹿洞書院的“何夫子”,但他不認為這是自己的功勞,而是何衝的功勞,也算是代何衝完成了一個小小的心願。
就在當晚,白鹿洞書院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那個名叫南宮良的大齡學生,不告而別。
王默原本不知道此事,乃是江獨步從一位先生口中聽說的,暗暗詫異。
陳先生的死,嫌疑最大的就是朱山長,這個南宮良突然走了,難道也是凶手?
隻因王默不是白鹿洞書院的人,也不是官家,雖然好奇,但也不方便過問。
次日一早,王默在眾生送行之下,帶著江獨步,還有宋瑧、司馬晴川、傅夫子、王守仁,一行六人,離開了廬山五老峰。
行不多遠,王守仁人小鬼大,說要去見識一下鄱陽湖的氣派。
王默尚未與他相認,見他和傅夫子走得很近,不禁心想:“我雖然是這小子的師父,但我隻是把《一團和氣功》傳授給他,並未教過他什麼。論學問,這小子比我強多了,如果他真的喜歡傅夫子,傅夫子也肯教他,倒是一個好機會。”
他雖然武功高強,但老實說,距離文武雙全還差得遠,偏科太嚴重。
如果王守仁將來不但可以把《一團和氣功》修煉到登峰造極之境,而且學問也能做到舉世第一,那他身為王守仁的師父,豈不是倍感榮光?
於是,他故意問道:“小娃娃,你有沒有師父?”
王守仁說道:“何夫子,那天你也在場呀,我是有師父的。”
“你師父叫什麼名字?”
“我師父就是我師父,他老人家的大名,我不能隨便說。”
“我看傅夫子……”
“何夫子,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其實我也想拜傅夫子為師父,不過我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
“因為我已有師父了呀。”
王默聽了,心頭極為得意。
雖然他不介意傅夫子收王守仁為徒,但王守仁小小年紀就懂得尊師重道,他這個師父也很有麵子。
“傅先生。”王默說道,“我看此子將來必定是個人才,你覺得他怎麼樣?”
傅夫子說道:“何公子,不瞞你說,我確實想收他為徒。但你剛才也聽到了,我可不敢做強人所難的事。況且他師父是一位武林奇人,論學問,怕是要在我之上,我也……”
“此事大可放心。”王默笑道,“你帶這小子去鄱陽湖遊玩,今晚我們就在潯陽樓下相會。”
傅夫子一怔,想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卻隻是點點頭,帶著王守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