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默離開重陽宮時,因為頭發老不見長,幹脆剃光了頭,易容成一個三十來歲模樣的漢子。
那副官為了貪功,想連他也一起抓了。
砰砰砰……
王默一頓拳腳,根本沒用什麼力,上來抓他的官兵全飛了出去,摔得頭皮血流,但沒有大傷,隻是很狼狽。
“媽的!”帶隊首領原本沒想過要抓王默,可他見王默竟敢反抗,大怒起來,“想造反不成?給本官將他抓起來,本官要親自審問!”
王默眼見又是十幾個官兵上來,念頭一轉,卻未再出手。
很快,他就被反手綁了。
有幾個官兵想揍他,但拳頭剛碰到他的身子,痛的冷汗直流,拳頭腫了一塊,又驚又怒,卻又不敢再打。
當天晚上,這支官兵押著所謂的“匪徒”,過上津縣,進了鄖西縣,因為疲勞,將人往大牢裏一關,就都休息去了。
王默所在牢房隻有兩人,也算特別優待。
與他同處一室的乃是個儒生模樣的中年人。
這中年人也不知被關了多久,見他進來,僅僅看了一下,就閉目養神。
王默坐下來想了一會,覺得太過沉悶,就開口問道:“不知兄台如何稱呼?”
那儒生睜眼看了看他,卻是怪笑問道:“你是我師叔派來的吧?”
師叔?
王默微微一怔。
“別裝了。”儒生說道,“我在這裏待了大半年,他先後派了六個人住進來,一個被我打死,三個被我打殘,兩個被我打吐血,怎麼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王默覺得奇怪,於是問道:“你師叔是誰?”
“跟我玩是吧?好啊,我今晚心情不錯,就跟你多玩玩。”儒生笑道,“我師叔姓陽,名叫陽一謀,今年六十五歲,二十五歲中舉,考了第二,也就是壓元。
此後,他官運亨通,一路高升,做到了都察院正四品的右僉都禦史。
幾年前,不知何故,他得罪了萬貴妃,一下子掉到了正七品知縣。
兩年前,他原本可以做從六品同知,但也不知得罪了何人,將他調到了襄陽府鄖縣,仍做知縣。”
王默笑道:“反正都是知縣大人,在哪做還不是一樣?”
“你懂個屁!”儒生講話很粗俗,與樣子頗為不符,“這鄖縣是什麼地方?在他之前,至少六個知縣丟了官,還有一個差點掉了腦袋。”
“這麼可怕?”
“哼,不過這家夥倒也頗有能耐,這兩年來,一直坐得很安穩,我懷疑他買通了襄陽知府,或者是巴結上了湖廣前五的大官。”儒生說到這,瞄了他一眼,“七個月前,他得知我在這裏,就準備了一個月,安排人進來,沒幾天就被我看出,將這人打死了。”
“你打死了人,怎會沒事?”
“那人是個死囚,死了就死了。”
“你是說……”
“哼,後來,我又打殘了三個,再後來,我又打吐血兩個。”儒生譏笑道,“我原本以為他該死心了,沒想到他腦袋被驢踢了,竟然還敢派人來。你給我老實點,我雖然不想再殺人,可萬一把我惹惱了,我一掌切斷你的脖子。”
“你師叔為什麼要……”
“閉嘴,別再打擾我清修。”說完,儒生閉上雙目,一副打坐吐納狀。
王默看出他是在修煉什麼內功,暗暗詫異。
半夜,有人要提審王默。
王默十分配合,被人帶到了一座大屋內。
審問他的正是那個武官,而不是鄖西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