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糟了,在這種環境中,摔斷了腿,無異於雪上加霜。
如今往前,得翻山過溝才能繞到公路上,至少得一天一夜;往後就也得大半日,就回到了村裏。
我這情況,無論前進還是回村,都是個問題。
回村是不能回的,那幫人殺人都敢幹,如今我們擺了他們一道,回去無異於送死。
桂玲活動間,時不時的喊幾聲,彙報她的狀況。
她順著坡下來,離我很近了。
須臾,便聽一陣草木聲和腳步聲,氣喘籲籲的桂玲握著防風打火機,從雜木叢裏竄了出來。
她第一眼便看向我的腿:“你完全動不了嗎?”
我道:“應該是骨折了。”此刻我已經可以看到周圍的地形,我落身的地方是陡坡中相對凸出的一段,其實麵積並不大。
也算是我運氣好,墜下來時停在了這兒,要是運氣不好繼續往下滾,就會像那手電筒一樣摔下更低的地方。
這塊地方靠裏的位置全是天然的岩石,我剛才摔下來時,腿就是摔上麵了。
“我先撿手電筒,打火機燙的不行。”她看了下麵一眼,便讓我拿著打火機照明,自己手腳並用,順著陡坡下了一段,伸手去夠。
我瞧著她這姿勢挺危險,一不留神容易步我後塵,忙道:“還是再下去一截保險些。”
然而,我話音剛落,桂玲突然啊的叫了一聲:“什麼東西!”緊接著,伸出去的手猛地甩動起來,整個人也迅速往上竄,一下子竄到了我身邊。
握著發燙的打火機,微弱的燈光下,卻見她的手掌上滑溜溜一片,仿佛剛剛沒過鼻涕蟲似的,手上還散發出一股濃烈的土腥味。
“我摸到個滑溜溜、還在蠕動的東西。”桂玲看著自己的手,被惡心壞了,一個勁兒往雜草上蹭。
桂玲手上全是粘液,可不會有那麼大的鼻涕蟲。
是什麼東西?
我示意她別怕,忍著腿上的劇痛探頭去看,卻見下方的手電筒邊,光暗交界的地方,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灰撲撲,看不清具體模樣的蠕動物!
那玩意兒像是某種軟體動物的一部分,看不見具體模樣,也不清楚大小,除了光線中露出來的那一部分,仿佛放大的鼻涕蟲皮膚,其餘的位置則隱藏在黑暗中。
微弱的光線下,那東西的身體明顯在蠕動的爬行著,看起來別提多惡心了。
“它好像驅光。”我觀察到這東西蠕動間,身體正朝著手電筒過去,仿佛要用自己‘巨大’的身體將手電筒給蓋住。
桂玲一愣:“驅光?”她看向我手裏的打火機。
我心裏咯噔一下:動植物種,有不少種類都有驅光特性,驅光不僅僅是追逐光源,更喜歡追逐有溫度的光源。
比如飛蛾撲火。
如果那玩意兒驅光,那麼打火機明顯比手電筒更有吸引力。
沒等我和桂玲反應過來,這個擔憂就被證實了,黑暗中,一個醜陋又恐怖的東西,如同彈簧一般,帶著巨大的土腥味兒,猛地彈了出來,惡心的矗立在我和桂玲眼前。
我發誓,它是我今年以來見過最醜的東西。
八尤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