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蘿莉出生了(1 / 2)

清平十三年,深秋。

江南府。

延平鎮。

天微涼,春華夏花秋實冬藏在這個小鎮子上表現得淋淋盡致。

樹上已經隻剩下幾片泛黃的樹葉,在褐色的樹枝上苟延殘喘。不知道是眷戀樹枝的懷抱,還是不願意落入泥中任人踐踏。

有馬蹄聲從遠而近,又匆匆遠去。

幹淨的街道上行人若幹,一切都顯得格外寧靜。

在鎮子深處,幾個院子緊緊挨連。

那粉紅色的紗巾束在二樓的欄杆處,被風一吹起,便如同舞女的長袖招搖。

這一處的空氣都彌漫著一股脂粉香。

曆來,男子都會尋一處地方讓自己消憂解悶,而延平鎮上被良家婦女唾棄,被男子追捧的地方,也就這麼一處。

它是延平鎮的長袖招。

以二樓欄杆上束著的粉紅紗巾著名,那隨風搖曳的紗巾,可不就像是女子對自己招搖的長袖麼。

白日的長袖招安靜得如同無人居住,但是當夜幕降臨的時候,這裏就成了男人的天堂。

那時候會有穿著清涼的女子站在各自的樓門前,隻要對過路的男子巧笑,自然便能讓那些人如同失了魂一樣跟著她們走進去。

長袖招的女子,大多是從小被賣進樓裏,從最初的反抗到後來的麻木,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有時候為了生存,女子的貞潔又算得了什麼?

此刻長袖招一間院子的房間裏,一個大腹便便的女子躺在床上,她長著一張絕色的臉,此刻卻滿頭大汗,容顏扭曲,她的雙手緊緊的抓著床沿,拚命的想要將自己腹中的肉團擠出去。

“啊!”

女子忍不住尖叫,將等候在門外的人嚇了一跳。

“我不生了,我不生了,肖媽媽,我不生了,啊!”

女子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又是一聲尖叫。

她渾身虛脫一樣,整個人躺在床上喘著粗氣,隻是腹部傳來一陣陣的疼痛讓她又尖叫起來。

房間裏一個約摸十七歲的丫頭端著一盆血水匆匆走出房間,看見等候在門口的樓中的媽媽和一個中年男人,搖搖頭。

這長袖招裏的女人生孩子,躺在床上的孕婦端阮應該是第一個,以往也不是沒有窯姐兒懷孕,但是被樓中的媽媽發現,不過是一碗墮胎藥的下場。

端阮不是沒有試過求來一碗墮胎藥。

但是最終,還是沒有喝成。

隻因她這腹中的孩子,身份不簡單。

那是幾個月前,端阮現在想起來,還是會因為那天那個恩客的俊朗容顏而紅了臉,本來嘛,在長袖招尋歡的男子,不過是尋求一個發泄的出處。誰會對一個窯姐兒動情?那除非是傻子。

隻是時候端阮告訴自己相好的姐妹,說那個恩客當時是如何疼惜自己的。

讓她幾乎忘了自己窯姐兒的身份。

不過是一夜歡好,這在長袖招根本就說不上是個事。

偏偏那一夜,卻讓她端阮中了招。

等到發現自己懷了身孕,已經是兩個月之後。

端阮原本還拿不準自己腹中的小孽種是誰的,後來想想,算算日子,也就隻可能是那天那個溫柔的恩客。

端阮原本是想將事情偷偷告訴樓中的媽媽肖媽媽,結果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傳到一個常客的耳朵裏,而那天那個恩客,正是這個常客所帶去的。

這一下,原本一碗墮胎藥就能解決的事情,因為那個常客的緣故,發展到至今。

端阮原本不想生下這個孩子,隻是在巨大的利益下,她落入到今天這種場景。

“啊!”

屋內又傳來端阮吃力又嘶啞的喊叫。

她覺得肚子裏這個孩子一定是來討債的,不然為什麼折騰她這麼幾天還不願意來到這個世上。

端阮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快耗光了,覺得身體被撕裂一般。

穩婆的手像鐵爪一樣,一下下的推著她的腹部。

端阮這個時候除了尖叫沒有別的辦法來宣泄自己的疼痛。

她想到那天那個恩客,想到他的眉眼他的雙唇,突然就覺得身下一空,隨後一身哭喊將她拉回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