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與項瑾溪圓房,你隻知道這是事實真相,卻沒有辦法深究我走的究竟是前門還是後門。你先別生氣,表麵上看,確實沒有區別,但實際的運作中呢?走尋常路,項瑾溪就是失貞之女,無法作為清白女子出嫁。不走尋常路,穩婆一查,便可認定項瑾溪是清白之身,她仍可以清清白白的嫁人。”
蓬萊不滿的道:“好好的事,你非要說的那麼下作嗎?楚浮白,外麵說你好色如命,當真一點都沒錯。”
“我從來都不否認啊。說到這個,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你一聽馬上就能深刻的明白我的意思了。”
“你說來我聽聽。”
“在皇上看來,我們兩個是已經圓房了的,對嗎?”
“對。”
“那是誰告訴他的?”
“還不是素雅那個小賤人。”
“對,素雅怎麼知道我們有沒有圓房呢?她沒有親眼看到,她隻是用耳朵聽到了你的聲音,但她沒有辦法確定,這個聲音是圓房的聲音?還是捏腳的聲音?但按照正常的思路去想,她一定會認為那是圓房的聲音,明白了?”
蓬萊早就明白了,她隻是覺得難以置信,因為楚浮白廢話那麼多,所說的無非也就是一點而已。
“用事實真相去迷惑別人,楚浮白,你是怎麼想的?”
楚浮白輕輕打了自己一個嘴巴:“我是喝多了,你總結的很到位,就是要用事實去迷惑別人,尤其對你父皇那種相信事實真相的人,最有用。”
“真相都不能相信,那還有什麼是可以相信的?”蓬萊皺眉道。
楚浮白籲了口氣,悲哀的道:“在某個時代,沒有什麼人、什麼事是可以相信的,人們往往隻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
蓬萊愕然道:“那不就亂了嗎?”
“不說那個事。簡單來說,砒霜能毒死人確實是事實真相,但砒霜也可以入藥治病,這也是事實真相。你隻告訴別人,砒霜可以入藥,難道你說謊了嗎?難道你說的不是事實嗎?如果別人不知道砒霜能殺人,他因為服用砒霜而死,那是你的問題嗎?你沒有騙他,你隻是沒有把另一方麵的事實告訴他而已,這就是,用事實去迷惑別人。”
蓬萊冷聲道:“所以你和姑姑、神紀司都隻告訴了父皇,砒霜確實可以治病,卻沒有提過砒霜有毒的事實?”
“這是你父皇的毛病,他願意相信,不,他堅定的相信事實真相,如此便忽略了真相之下所掩蓋的東西,比如真相的細節,和真相的另一麵真相。”
蓬萊沉聲道:“你說的沒錯,這確實是致命的,你就是利用父皇這一點來掩蓋你的真實意圖嗎?”
“不,我沒什麼好掩蓋的,我這人是光明磊落的混不吝,該掩蓋的人是你啊,我的公主殿下!”
蓬萊籲了口氣,起身道:“送我回房間吧,我還有點頭暈。”
楚浮白聳聳肩:“要不要我攙著你?”
蓬萊居然沒有拒絕,楚浮白也隻能攙著她去到前麵蓬萊房間。
琬琰琳琅喝多了,就在承露苑睡覺,不過公主身邊自然不會隻有她們兩個下人,婢女見公主和駙馬回來,趕忙端來一直備著的熱水,正要幫助蓬萊洗漱,卻全都被趕了出去。
“公主,你也學會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好嘛。那就先這樣,明天見。”
楚浮白打聲招呼就要走,卻不料被蓬萊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