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浮白的刻意引導下，飯桌上倒也是其樂融融，便是蓬萊也不再端著架子了，項瑾溪也不再那麼拘謹了。
吃飽喝足，送醉醺醺的蓬萊走出承露苑，楚浮白長長的籲了口氣，醉意朦朧的雙眼，頓時清明起來。
“公主殿下，今晚感覺如何？”
“還不錯。”
不得不說，蓬萊的酒量也是相當不錯的，楚浮白不醉，是因為他本就是內息高手，蓬萊卻隻是普通人而已。
“不端著公主的架子，和人正常相處，也是不錯的感覺吧？”
聽到這個蓬萊便皺眉道：“我是給你留點麵子，若不然，我怎會和她們那些人同桌用餐？小妾、婢女、江湖女子，哼，我可不像你，什麼人都親近。”
楚浮白也不生氣，隻微笑問道：“那你說說，為什麼不能親近？因為你是公主殿下嗎？”
“沒錯，因為我是公主殿下。父皇說了，若要別人信你、忠你，就要恩威並施，不可與其過於親近，過於親近便容易狎昵不尊重。”
“我怎麼不覺得，我和身邊的人都很親近，從來沒有上下之分。”
“所以她們不尊重你，且看朱家姐妹對你的態度，你覺得呢？”
“這不重要。比如琬琰琳琅，你是不是得承認她們倆很厲害？”
“對，琬琰過目不忘，琳琅心算更強，若不是有她們姐妹，我也不可能在短短幾個月之內，就查了六部的賬。”
“那你說她們是誰的人？”
“你的人。那兩個小孩對你忠心耿耿，我對她們再好，她們的心裏都還是向著你，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幹脆趁項瑾溪的機會，把她們也納來好了。”
楚浮白嗬嗬傻笑，如果之前不是和妘娘，這倒也是個不錯的提議。
“納妾就算了，她們和你待一起的時間更長，為什麼你沒能收買她們？”
蓬萊白他一眼，幹脆不走了，就在遊廊欄杆上坐了下來。
“你以為我沒想過？可不知道你喂她們吃了什麼迷魂湯，不管我用什麼辦法她們都向著你，想想我就生氣。”
楚浮白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很簡單啊，我把她們當人看。”
蓬萊聞言咯咯笑道：“我也沒當她們是牲口呀。”
“我是說，我把她們當成和我一樣的人看。在她們麵前，我沒有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也沒有刻意的貶低她們，所以在她們眼裏，我是誰？我是她們的哥哥、長輩、家人。你是誰，你是公主殿下，誰遠誰近？”
“我也把她們當家人的，我也沒有在她們麵前高高在上的。”
“問題就是你沒有。”
蓬萊白他一眼道：“你這還叫人話嗎？”
楚浮白歎道：“你察覺不到，你已經習慣了，你覺得你沒有，但你的眼神神態舉止都是高高在上的，下意識的，你自己沒有察覺，但別人會，尤其像琬琰琳琅那種出身平民百姓的，誰高誰低，她們很敏感的。”
蓬萊還是不信，她反問道：“我真的有嗎？”
“這是改不了的，你還不錯了，你姑姑才更過分。我們在姑蘇那邊住了那麼久的時間，繞來繞去啊，隻有幾個厲害的武人能入她的眼，家裏很多人估計她都不認識，那些人都怕她。她當然無所謂了，但你不一樣，你要知道你很難在勳貴、門閥中得到支持，你的目光應該放在寒門、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