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浮白這樣的人,會覺得殺人是不可饒恕的罪?
這比他說“我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女人”,還要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薑萍問道:“是逗我們,還是有您的解釋呢?”
楚浮白看著三女,笑道:“還真不是逗你們。你們武人行俠仗義,宗門紛爭,都是小打小鬧。朝廷玩的,才是大的。在奕城,你們也都看到了,短時間之內,朝廷與叛軍,集結大軍十幾萬,僅戰死就有數萬人之多,傷者更是無以計數。這還隻是幾天之內,我就問你們這些傳承了幾百年的家族,幾百年之間,你們宗門恩怨、行俠仗義,殺的人加起來有幾萬嗎?”
薑萍沉默不語,朱良瑜卻有些不服氣了。
“別的不知道,就說我們燕山朱家,當年大羅與北地作戰,我們朱家與大羅將士一起征戰北地,那也殺了不少敵人呢。”
“但那是朝廷、是國事,不是你們江湖恩怨。我換個說法,如果要你們殺三千與你們無冤無仇的人,你們會殺嗎?”
三女異口同聲:“不會。”
“如果這三千人危及江山社稷、欺壓百姓呢?如果他們存在本身,就是對社稷、對黎民的危害呢?如果這三千人是敵國將士呢?”
三女沉默少許,朱良瓊堅定的道:“殺!”
“哎,這就對了。你們真的以為我想殺奕城那些人嗎?你們在去奕城的路上,難道沒有見到那些被他們欺壓的流民百姓嗎?殺兩三千人,就能拯救二三萬、二三十萬的人,何樂而不為?而且你們要知道,那些流民百姓,本身就是一個非常不安定的因素,但凡有人振臂高呼,響應者必定雲集,那時節的蜀地,就不是死幾千幾萬人那麼簡單了。”
三女再次沉默了。
楚浮白假意不屑的道:“所以我說你們女人,頭發長見識短。”
三道冷厲的目光看向楚浮白,顯然她們都很不服氣。
“怎麼,不喜歡啊?不喜歡我就再換個說法,胸、大、無、腦。”
三人的目光中,已經有些許殺意了,但她們的臉也都有些微紅了。
“駙馬不要跟我們這樣說話。”薑萍小聲道。
楚浮白笑道:“我是把你們當自己人,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說話了。其實我對你們武人家族,一直也都沒有什麼好感,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薑萍道:“因為我們隻知宗門,不知天下。駙馬日後有機會,也會對我們三道五家下手嗎?”
“隻要你們不勾結外部勢力,不幹涉朝廷政策,倒是不至於的。就算你們做點欺壓百姓的事情,隻要朝廷有能力糾正你們,就不至於滅掉你們。”
朱家姐妹忙道:“我們都是俠義宗門,才不會做欺壓百姓的事情呢。”
“那就好了,就不用擔心朝廷會對你們下手了。”
薑萍道:“朝廷已經對我們下手了。經武衙門、武人令,這些豈不都是朝廷約束我們的手段?”
“你這麼想啊?這麼想你就錯了,我倒覺得,朝廷設立經武衙門,控製武人數量,並非約束你們,而是對你們好,隻要你們遵守朝廷禁令,就不至於抄家滅族,這是一條活路啊。你們看那些門閥,那些高門巨室,朝廷可曾給他們留一點活路?千萬別學武當李家那麼蠢,居然想把武人世家晉升為高門巨室,那是純純的找死呢。”
三女已經完全聽不懂楚浮白的意思了。
楚浮白解釋道:“朝廷約束你們,你們按照朝廷的禁令來做,是不是就不會無限製的招收弟子?把你們的門人弟子嚴格限製在一定的數量,憑你們那些人是不是就不會對朝廷構成威脅?你們不會對朝廷構成威脅,朝廷會費心費力的去滅掉你們嗎?這不就是給你們留的活路、對你們的保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