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風盯著麵前滿臉溝壑的光頭老頭。
剛跟著一同進來的觀眾,魚貫地穿越了極限黑暗之後,就進到了這煙霧繚繞的小房間裏。
房間裏的光頭老頭有些佝僂,穿著一身正裝,腦袋光溜得反光,臉上的褶子卻跟樹幹似的;表情邪惡且高深莫測,像是哪部電影裏跑出來的變態,一下子就區別開周圍圍著的一圈滿臉純真善良的普通觀眾。
——這哪找的演員啊,還挺帶感的。
老頭佝僂著腰,不慌不忙地給所有人一人發了張撲克牌,和一慘白的麵具。
麵具隻摳出倆眼睛形狀的洞,其他地方都是遮住的。嘴巴那塊一整個平麵,似乎在示意——你沒嘴,就別講話。
觀眾們紛紛戴上了麵具,互相扭頭看了看。
徐清風套上了麵具,調整了一下腦袋後頭的橡皮筋,抬頭看了眼戴著麵具的陳灼,腦內突然冒出五個字——夜禮服假麵。
又朝四周看了看,此刻房間內的夜禮服假麵就有好幾個。燈光昏暗,不仔細分辨發色的話,估計連水兵月都要傻眼。
這下誰是劇中人,誰是觀眾,瞬間就能分辨。
觀眾都是沒有臉的......
徐清風突然在腦內腦補起了懸疑劇。
這時候要是陳灼這樣穿西裝的把麵具拿掉混進演員,或者演員拿一個麵具遮住臉——
“Shhhhh,noone…….”(噓,沒有人......)光頭老頭手指壓在嘴唇上,壓低嗓門,神秘兮兮地說,”……shouldspeak.”(......可以講話)
房間裏緊張兮兮的,壓根沒人發出一點聲音。
“TheoneswithSpadeA,please......”(有黑桃A的,請......)光頭老頭接著說。“......followme.”(......跟我來)
這老頭斷句斷的,就要跟著他一起一口氣喘不過來。
眾人紛紛低頭,去看手裏的撲克牌。
光線太暗了,簡直就沒打算讓人看清手裏拿的什麼牌。
徐清風眯著眼睛,感覺快瞎了才判斷出——自己手上的就是張黑桃A。
又湊過去把陳灼手裏的看了半天。他手裏的那張倒是容易看出來,大概因為顏色是紅的,在黑暗裏還算有點對比——紅心K。
徐清風抬頭看了一眼陳夜禮服假麵,攤了攤手,表示遺憾。衝他揮了揮胳膊,算是告別。
剛跟著往前走了兩步,手腕被一把拽住。
徐清風回頭,滿臉疑惑——雖然沒人看得見。
麵前的白色假麵輕輕搖了搖頭。
——什麼意思?
徐清風一直被拉著,直到房間內走了十來號人,白色假麵才輕輕推了推她,示意她上前。自己輕聲跟在徐清風後麵,走在隊尾。
光頭老頭帶著十來個黑桃A外加一混進來的紅心K,上了電梯。
電梯裏和外邊一般黑,隻有微弱的藍色光線。耳邊詭異的音樂自從進來之後就沒斷過。
“Alrightalright.”(好吧好吧。)光頭老頭晃了晃腦袋,看著電梯箱裏一群傻眼的假麵。
剛陳灼和徐清風是最後上來的,就站在電梯門邊。
“Nowhere......”(現在我們......)
電梯還在上行。
“......weare.”(......到了。)老頭抑揚頓挫頗有戲劇性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