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說的好聽叫浪蕩子,說的不好聽就是個虐待妻兒的人渣。但是母親愛他,那個從來都溫柔的母親,對父親的暴力百般容忍。記憶中的父親,不是在喝酒就是在打人,或者是在這兩者的路上。母親的哭聲曾經讓已經二十七歲的陳向易在夢中驚醒,他不明白這種感情從何而來,一度以為父親死去,也許母親就會高興。
母親總是盡力給陳向易最好的,最好的衣服、最好的糖果和最好的愛。陳向易也沒有躲避過父親的暴力,可母親會在之後抱著他哭,安慰他會好的。告訴他做人的道理,看著他一年一歲的長大。
她會高興的猶如平常日子裏麵對陳向易的時候,微笑,溫柔的微笑。
可惜不是,她驚恐的看著陳向易,仿佛他是地獄來的修羅。
那是陳向易最後一次看見她,她站在門口滿懷絕望。
“你父親呢?他前兩天說沒錢了來找你了,為什麼今天還沒回來?”
母親從來就是一個敏銳的人,溫柔而慈悲。麵對父親的暴力,除了哭泣隻有被動的承受。陳向易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不離開?為什麼不離開他?那個人渣甚至讓陳向易的一生都充滿噩夢。
看著陳向易不說話,她知道她的想法可能被坐實了。睜大了眼睛,充斥恐懼的淚水……
最後一麵是如此的沉重,陳向易在哪時候開始了無盡的逃亡生涯。他從家鄉一路到城市,再從城市到小鄉鎮。耳邊是離開前母親說的最後一句話:“你這個不孝子,那是你親生父親,你還有沒有良心?”
良心這玩意兒如果真的存在的話,大概就是現在這樣。
“裏麵的人聽著,你已經被包圍了……”
破舊的房屋,陳向易坐在牆角。他的麵前是一把手槍,外麵擴音器的聲音那麼刺耳,他感覺自己累了,也許對於母親的恐懼和愛情,他窮盡一生也無法理解。那個稱之為父親的人有沒有對這個兒子盡過義務?他每次回家就是為了錢和暴力,可曾想過母親和自己都是他的家人?母親無法反抗父親,也從來沒有說過要離開的話。陳向易以為是她身為女性的懦弱、膽小,可是最後一次會麵告訴他,也許不是這樣的。也許不離開不是因為不能離開,那就是他的不理解。
陳向易一直明白,警察找來隻是時間問題。他也明確知道這次的包圍有母親的出力,他在前夜打過電話給母親。她一直不說話,陳向易也不知道怎麼說。也許,她是帶著仇恨的,仇恨她從小教導的兒子。
舉起槍,對準太陽穴。是到了該解脫的時候了,逃亡了這麼久,是該解脫了。
警察在外麵的走廊上緊緊盯著房門,他們已經追捕裏麵的人很久。窮凶極惡的殺人犯,讓警察們不敢怠慢。
如果失去這次機會,狡猾的犯人不知道還會潛逃到什麼的地方。
開槍打掉門鎖,用幫忙撞開房門。他們是默契的戰友,進門技巧已經演練了很多次。罪犯被圍困在屋子裏無處可去,他們對這次的抓捕成竹在胸。
“砰!”
是到了結束的時候,陳向易決定自己來結束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