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闌絕對是個執行力強的人,這點在辦案上就能看出來,隻是蘇行沒有想到,在籌劃度假這件事上,晏闌同樣執行力超強。前一天晚上剛說完要度假,第二天一早蘇行就在茶幾上看到了幾個備選國家的地理位置、風土人情和氣候溫度。
蘇行接過晏闌送來的豆漿,稍一挑眉,說道:“我反悔了。”
“為什麼?”
“你絕對是早有預謀。”蘇行指著桌子上那一摞堪比論文厚度的資料,“從紙張褶皺程度和上麵的油墨印以及味道來判斷,這不是你今早剛準備的。”
晏闌捏起一片麵包,頗有些“我不要臉天下無敵”的架勢:“我承認這是我早就準備好的。”
蘇行果然對他這種態度束手無策,隻好撇了撇嘴,說:“那找個公共假期吧,舅媽他們也方便。”
“春節唄。”晏闌把杯子裏的牛奶一飲而盡,“我上班去了,你今天沒事的時候看看,其實也不限定就這幾個地方,晚上回來咱倆再聊。”
“知道了。”
蘇行坐在沙發上,盯著那一摞紙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拿起它走進客臥——現在已經是專屬於他的書房了。
在選定度假地點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先完成。周末清晨,蘇行再一次來到父母的墓碑麵前,距離上一次他來這裏,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月。案子破了,逍遙了十六年的凶手終於跪倒在法律的鐵鉗之下。很多人都以為他應該開心,應該雀躍,應該有沉冤得雪之後的歡喜。但實際上他很平靜,甚至連一絲情緒波動都沒有。看過蘇榮夫婦的墓碑,二人又往晏曦的墓前去祭拜了一番。
祭拜結束,二人並肩往回走。晏闌問:“你怎麼會這麼冷靜?”
“醫生說情緒激動不利於我身體恢複。”蘇行縮了縮脖子,“冷,回車上說。”
蘇行快速地鑽進了密封極好的車裏,搶先一步打開暖風。晏闌歎了口氣,把座椅加熱也打開,還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杯熱咖啡塞到了蘇行手裏。
“你以前也這麼怕冷嗎?”晏闌問。
蘇行抱著熱咖啡,半天才回答道:“如果不是今年氣溫低的話,那就是我身體還沒恢複。”
晏闌看著他這個樣子,突然一拍大腿:“我決定好去哪度假了。”
“啊?”
“去墨爾本!”晏闌說,“那邊是夏天,不會凍著你,而且也不用找場地,自家的莊園。”
蘇行:“莊園?我以為你之前說在那兒有房子,就隻是房子。”
“莊園裏肯定有房子啊!”晏闌一邊發消息一邊說,“你要是想在海邊也可以。在布裏斯班還有一套海景別墅,可以去那邊。”
“你們有錢人的世界我真不懂……”
“又胡說!”晏闌翻了個白眼。
蘇行笑了笑,說:“趕緊走吧,不是還要去餐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