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千棠的視線落在越發激烈的戰局上,久久不語。
曲寧萱很是忐忑不安,時不時偷偷抬起頭打量他,摸不準君千棠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看這些人。”過了好半天,君千棠輕輕抬起手,一個個指過去,“這兩個法寶層出不窮,專門在遠處陰人的家夥是祁連宗的峰主,這個使劍使得極好,飛劍就像他們身體一部分的家夥,出身中州五皇嶺,這個舞姿極美的女子,是秀語宮的左使……”他沉默了一會兒,又道:“我掌握了君家太多的秘密,不知多少人想活捉我,如果我真被捉了,就什麼記憶都保不住,你也會陷入極為危險的境地……”
他說到這裏,眼底代表魔性的腥紅光芒更甚,曲寧萱知他心結難解,但想了想,還是說:“我知道我沒資格勸您放下仇恨,但您不覺得,您現在的狀態……正趁了他們的心意嗎?”
聽見她這樣說,君千棠笑了起來:“我自然知道他們的打算,卻沒時間修養啊!”
曲寧萱知他話裏的意思是修養後又去找這些人麻煩,雖覺得君千棠這樣浪費時間在一堆人渣身上不值,卻也不好說什麼,便在心中默念咒文,幽幽藍光縈繞在她左手手腕上,靜影手鐲的輪廓也漸漸顯現。
君千棠看一看見靜影手鐲的全貌,便驚訝得無以複加。
淮雪大帝的陵墓開拓幾百年,一直找不到真正墓室的下落,近乎喪心病狂的各門派與世家們將整個陵墓全拆了,才發現一個密室。為何什麼法寶、生物都探測不出這密室的所在?原因就在於一顆米粒大小的這種寶石。
沒人能說出這寶石的來曆,卻不妨礙貪欲帶來的腥風血雨,那粒寶石在無數人手中輾轉,最後被君家的一位大帝所奪,將之作為君家核心密室的屏障,幾百萬年尚不黯淡。但這姑娘手鐲上的三顆寶石竟都是拇指大小,有一顆還已經黯淡了!
這件寶貝……怕不是此世之物啊!
君千棠眸光暗了暗,腦中竟升起一個奇妙的念頭。
如果真收這姑娘為徒的話,到底是我讓她卷入麻煩,還是她帶我走向漩渦?
想到這裏,君千棠倒有了幾分躍躍欲試,但長久以來養成的理智壓抑了這種興奮,所以他最後一次勸說道:“我可以給你一些指點,但拜師的話,還是不必……”
“您說過,如果您落入別人手上,什麼記憶都保不住,您認為看過您的記憶後,他們會放過我麼?”曲寧萱反問。
君千棠失笑,不由搖搖頭,曲寧萱也不在糾纏這個問題,她揚了揚左手,對君千棠說:“我本身的靈力不足以支撐特殊能力的發動,請您……”
君千棠點點頭,他伸出右手,想要抵住曲寧萱的後背,卻又覺得這個姿勢有點唐突,就換成左手,按上曲寧萱的右肩,將周身靈力全轉化為無屬性,緩緩輸入曲寧萱體內。
曲寧萱小心地外來的無屬性靈力一點點吸納,待周身形成一個完美且自如的循環事,她深吸一口氣,輕聲念出複雜的咒文,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上一次動用這個能力時,她差點死掉,但現在她已是融合中期的修士,又有君千棠在一旁保駕護航,應該沒事吧?
她不是不害怕,但想要得到光明的未來,總要付出一些代價,擁有豪賭的勇氣,不是麼?
幽藍的光環化作萬千細線,織成一張細細密密的網,將君千棠包裹起來,靜影手鐲瘋狂到近乎蠻橫地抽取曲寧萱體內的靈力,讓她的臉色一瞬間就慘白如紙。
君千棠第一時間將右手按到她左肩上,雙管齊下,開始灌注靈力。
曲寧萱略緩過來,深吸一口氣,神色不由一黯。
她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君千棠有多強——此人竟在不傷害到她經脈的前提下,源源不斷地注入足夠無屬性的靈力,使之在她體內形成一個循環後,變成她自己的靈力,以供給靜影手鐲的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