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婉柔有些猶豫,看了看廚房方向之後說了一句:“爸,這事兒還是等吃完飯再說吧。”
楚海誌也沒多說什麼,隨後便招呼眾人起身去廚房吃飯。
飯桌上,張平與楚海誌始終不言語,反倒是楚婉柔、楚青萍和孫明安三人相談甚歡。
“爸,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老公說嗎?”
一直這樣沉默也不是個事兒,楚婉柔便幹脆主動挑起話題。
張平依舊神色平靜,隻是低頭吃飯,一句話都不說。
聽了楚婉柔的提醒,楚海誌老臉一紅,嘴角蠕動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道歉的言語來。
他是長輩,更是張平的嶽父,要嶽父當著一大家子的人跟張平道歉,楚海誌很難做到。
這不光是臉麵問題,更涉及到了楚海誌的尊嚴。
楚婉柔顯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提醒了一句之後便不再強求。
張平與楚海誌從一開始就不對付,磕磕絆絆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二人之間不知道鬧出了多少矛盾。
現在要楚海誌跟張平道歉,這絕對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張平,我……”
楚海誌耷拉著腦袋,時不時掃幾眼坐在對麵的張平,神色要多局促有多局促,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一時之間,餐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楚海誌一人的身上。
“雞湯的確好喝。”
就在此時,張平忽然沒來由的蹦出來這麼一句。
楚婉柔一愣,隨後便會心笑了笑。
楚海誌聞言也是愣住了,抬頭怔怔的看著麵色平靜的張平,滿臉都是難以置信之色。
“張平,你……”
“我怎麼了?”
張平打斷了楚海誌的言語,抬頭看向他,說道:“說實話,我是看不上你那門縫裏瞧人的性格的。”
“老公!”
楚婉柔生怕這對冤家又爆發什麼衝突,趕忙用胳膊肘捅了捅張平。
張平卻執意要說下去:“我以前不顯山不露水的時候,你們一家子都瞧不上我,口口聲聲說我是隻會吃軟飯的廢物,現在我有錢了,你們就對我有所改觀了,這就是典型的勢利眼。”
楚海誌和楚青萍被說的尷尬不已,楚海誌說道:“張平,以前這不是有誤會嗎?你……你怎麼還死抓著不放呢?”
“我認為,人與人是一樣的,不管有錢沒錢,都不應該被別人那麼對待,你說對吧?”
“對對對,張平你說的對,以前都是我們的錯,我跟你道歉。”
張平沒有接這一茬兒,而是繼續說了下去;“說句難聽的,如果沒有婉柔在,我都不認識你們是誰,就更談不上交往了。
正是因為有婉柔在中間調和,所以我才一直對你們忍了又忍……你們也知道,我這人脾氣向來不太好,如果不是婉柔一直勸說我不要和你們一般計較,你們估計今天也不能和我坐在一張餐桌上吃飯。”
“尤其是以前你們對婉柔不好的時候,我其實想過要對付你們,但終究還是沒能下手,因為我知道,要是我對你們下手,婉柔會非常傷心的。”
楚海誌與楚青萍對視一眼,均都是滿臉的羞愧。
直到今天把話說開了,他們才記起來以前的自己有多麼的可惡。
一開始的時候,楚婉柔不過是陳惜公司一個小小的會計,每個月拿著三千塊錢,養家糊口的同時還借給楚青萍那麼多錢。
到頭來不但沒撈到什麼好處,反倒是被楚青萍倒打一耙,說的裏外不是人。
那個時候的楚婉柔該有多麼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