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贓款來源(2 / 3)

“理解,”遊亦楊馬上表態,“我們雖然不是梁局長派來跟進江可伶的案子的,但我們正在調查的一起6年前的命案涉及到了您的發小韓鬆駿。

“我們來了解韓鬆駿的情況時,又了解到韓鬆駿曾經說過一句話,說是江可伶的事情沒幫上忙。所以才來找您了解江可伶的事兒,想要跟您確認一下,江可伶是不是被綁架了。”

江龍不禁第一次對遊亦楊這個年輕人另眼相看,不敢置信地問:“你的意思是,可伶被綁架不是你從梁局長那裏得知的,也不是你們調查得知的,而是你的——推理?”

遊亦楊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是的,是我的推理。”

“依據呢?”江龍探著身子,迫切地問。

遊亦楊猶豫了一下,本來不想這麼早就講明的,但是看江龍這樣子,知道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明白可能走不出去。

畢竟對方是一個失去了獨生女兒的父親,還是個商界大佬,便也隻好開口,簡單地把他們的調查進展講了一下,包括他們是如何從章冠鑫的案子著手,查到了偷拍錄像中刑恩暉和王茉雅找人冒充韓詩詩,因此懷疑韓鬆駿是個隱形富豪,又從調查韓鬆駿查到了這裏,引出了江可伶的事兒。

最後,遊亦楊總結:“江董,如果我沒說錯的話,15年前江可伶遭到綁架,綁匪提出贖金要求的同時,也提出了交付贖金的要求,他要求你找一個外人去交付贖金。

“他對這個外人提出了一些要求,而當時你能夠信任的,也符合要求的人,隻有你的發小——韓鬆駿。也就是說,當初正是由韓鬆駿去交付贖金的。對吧?”

江龍瞠目結舌,呆愣地點頭,“這也是你的推理?”

“是的,我想韓鬆駿跟你說的那句:可伶的事兒我也沒幫上忙,這話的意思就是如此,他去幫你交付贖金,可是到最後贖金沒了,江可伶卻沒回來。表麵上,韓鬆駿因為這件事對你一直心懷愧疚。”遊亦楊說完,不屑一笑。

江龍的身子突然劇烈顫抖,剛剛止住的淚水又奪眶而出,左手緊緊抓住沙發扶手,右手死死拽住胸口衣襟,艱難地問:

“你說,表麵上心懷愧疚?表麵上?你,你到底,到底什麼意思?”

遊亦楊重重吐出一口氣,用略帶哀傷的口吻低沉地說:“江董,想必聽了我這些話,你也猜到了。不過目前沒有證據,而且死無對證,我隻能說這隻是我個人的猜測。

“我猜測——綁架江可伶的綁匪不是別人,正是你信任的發小,你給予幫助,以為對方會對你的幫助心懷感激,至少把你當做朋友,而實際上卻因為當初的選擇不同而貧窮落魄,不得已放棄自尊接受你的施舍的——韓鬆駿。”

聶長遠沒忍住低聲驚呼一聲,“啊!亦楊,你的意思是,韓鬆駿那筆來曆不明的巨額款,被他和薛紅縫在被子裏、冒著生命危險從火場背出來的那些錢,其實就是江可伶的贖金!”

遊亦楊自信地說:“沒錯,那麼一大筆錢絕對不會憑空冒出來,韓鬆駿一個大家口中本本分分的老實人也不可能一下子賺到那麼一大筆錢。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筆錢不能露白,不能存銀行,必須要藏起來。也就是說,這筆錢不是正途得來,很可能是一筆贓款。”

蒙娜恍然大悟,“我懂了!韓鬆駿不敢花這筆錢,至少要等風聲過去再秘密地洗錢才行,所以就暫時把巨額的鈔票藏在家裏。可是偏巧發生了火災,他們倆背著被子逃出來,卻被刑恩暉和王茉雅給看見。

“刑恩暉和王茉雅懷疑韓鬆駿有錢,可能也想過偷盜,可卻找不到機會,或者是偷盜失敗過,韓鬆駿火災過後就轉移了那筆錢,所以刑恩暉和王茉雅便從韓家的女兒韓詩詩身上看到了希望。他們以為,隻要綁架了韓詩詩,要求贖金,韓鬆駿就會乖乖交出那筆錢。”

遊亦楊冷笑,“可刑恩暉和王茉雅哪裏知道,他們綁架勒索的韓鬆駿,其實是他們的前輩,這位前輩不久前剛剛綁架了一直把他當做朋友的江董的女兒江可伶。

“而且,韓鬆駿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收錢後放人。因為是熟人,江可伶肯定聽出了韓鬆駿的聲音,放人等於自掘墳墓,他從一開始就打算撕票。

“既然是前輩,韓鬆駿肯定深諳這其中的門道,他從接到刑恩暉的電話得知韓詩詩被綁架的那一刻,就知道女兒回不來了,無論他是否交贖金,女兒都回不來了。我覺得,極有可能韓鬆駿根本就沒有付贖金。”

聶長遠撇嘴,不屑地說:“韓鬆駿這個老滑頭很可能是算了一筆賬,交錢的話,可能人財兩空,如果對方是在用此舉測試他們到底是不是綁架江可伶的綁匪,那麼還可能暴露自己,搞不好一家人要全軍覆沒;

“不交錢呢,綁匪頂多就是撕票,他們隻損失人不損失錢,如果對方是在試探,那麼他們不交錢也就證明他們不是綁架江可伶的綁匪。總之算來算去,就是不交錢劃算。”

這邊三個人說的人憤慨,聽的人激動,一時間卻都忘了關注江龍。

江龍抓住胸口衣服的手不斷攥緊,恨不得想要抓進皮肉,臉色煞白,神態扭曲,嘴裏喃喃念著的聲音越來越痛苦微弱,“撕票,撕票……可伶,我的可伶……”

遊亦楊這才注意到江龍的異樣,反應過來,他們三個小單身小年輕,居然一時間誰也沒有意識到在一個父親麵前說他女兒已經被撕票,對方會是什麼感受。

雖然江可伶失蹤十多年,可這位父親一直還抱有希望女兒還活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有一天能夠回來啊。

“快,快叫人!”遊亦楊扶住江龍,在他身上胡亂摸著,想要找急救的藥。

五分鍾後,三個人在酒店門口,目送救護車離去,想到剛剛醫生說的情況已經暫時穩定,這才鬆了一口氣。

“這個江龍也真是的,有心髒病也不早說。”

聶長遠雖然嘴巴裏這樣埋怨,實際上已經是一頭冷汗,他因為後怕而雙腿發抖,萬一江龍這個大人物因為他們三個不知輕重的一番話真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