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是啊,冠鑫旅店現在成了冠發旅店,又被重新裝修過,錄像也不會還在旅店吧?”蒙娜不怎麼樂觀,“不管怎麼說,還是去找章冠發問一下吧。”
遊亦楊卻擺手,“找章冠發恐怕問不出什麼,畢竟章冠鑫在鬆江開旅店的時候他還在鄉下務農呢,跟章冠鑫接觸最多的知情人還是章勳。
“老聶,你馬上給安琳琅打電話,她不是還在福利院嗎?讓她問問章勳,錄像在哪裏。”
聶長遠把手機遞給蒙娜,“蒙娜,你來打電話吧,我開車不方便。”
蒙娜還是覺得聶長遠是在避免跟安琳琅的接觸。她接過手機,翻開聶長遠的聯係人界麵。
果然,安琳琅排名第一,倒不是因為她姓安,而是聶長遠在存號碼的時候在安琳琅的名字前麵加了一個“A”,這樣一來,安琳琅的名字就排在了“艾”姓的前麵。
簡單跟安琳琅說明情況,蒙娜掛斷電話等待安琳琅的消息。
聶長遠仍舊往旅店的方向開車,他覺得章勳給出的答案也一定跟旅店有關,要是沒答案,他就找章冠發好好談談,或者幹脆把旅店翻個底兒朝天。
沒過兩分鍾,聶長遠的微信收到安琳琅傳過來的一串數字:2011090865。數字後麵又是一條:這就是章勳對於錄像在哪裏這個問題的答案。
蒙娜把手機遞給遊亦楊,遊亦楊看著數字嘀咕著:“又是2011啊,等一下,這數字莫非是……”
“是什麼?”前麵開車的聶長遠好奇地問。
遊亦楊笑嘻嘻地從口袋裏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農業大學的學生卡,卡片上有他的照片和學號。
“我也有這麼一個號碼,因為我是16屆的,所以學號的前四位是2016.這卡片是我們學校的通行證,學校有一陣子管理嚴格,出入大門是要佩戴這卡片才行的。”
聶長遠一拍方向盤,恍然大悟,“章冠鑫的旅店開在科技學院附近,咱們去科技學院找這個學號的人準沒錯!”
遊亦楊聳肩,“去科技學院找是沒錯,但這個人如果不是留在本校讀研或者工作,早就畢業了。”
遊亦楊說的沒錯,科技學院的一位老師幫忙查了這個學號,果然,這個號碼對應的正是一名男生——趙磊。
這個趙磊來自於鄉村,2015年本科畢業,而且是還沒畢業就被鬆江一個國企看上,實習期都是在國企,不出意外他現在也應該在這家國企上班,捧著比較固定的飯碗。
雖然馬上就到下班時間,遊亦楊他們還是馬不停蹄,直奔趙磊的工作單位。
路上,遊亦楊低頭看從科技大學資料中翻拍的、趙磊的一寸照片,這是一個其貌不揚,或者說挺難看的男生,瘦瘦小小,一臉好欺負的模樣。
“這個趙磊會去章冠鑫的旅店開房嗎?”
遊亦楊的意思是,如果有女生願意跟趙磊開房,那麼這個女生的品位真是不可言說,但也說不定是趙磊的人格魅力吸引女生,畢竟趙磊在校期間一直是品學兼優,為人也是老實本分。
可問題是,老實本分的鄉下孩子會帶著女友去學校附近的小旅館……
蒙娜在一旁發表看法,“章冠鑫既然能把錄像交給趙磊保管,他們關係一定不一般。可我搞不懂,章冠鑫這樣一個猥瑣的旅店老板,怎麼會跟趙磊這樣的大學生關係不一般,難道他們是老鄉?”
聶長遠搖頭,“不是,我剛剛看趙磊資料的時候注意了,他家在大江村,章冠鑫的家鄉是福澤村,兩個村子是兩個方向,遠著呢。”
趙磊果然是個勤勤懇懇的老實本分的好孩子,雖然過了下班時間,他卻主動留下加班。
他仍然是瘦瘦小小,但穿著成熟,因為對工作的認真專注,那張臉似乎比學生時代的一寸照更魅力些。
“我跟章冠鑫的關係?”一聽警方來問章冠鑫,趙磊的臉上馬上流露出悲傷,“我們,我們算是朋友吧,至少我把章大哥當朋友。”
問及這個朋友的淵源,趙磊連聲歎息,給遊亦楊他們講述了6年前兩人相識的經過。
2011年9月1日開學日,作為新生,趙磊並不是一個人來鬆江的,而是帶著他年邁的奶奶,奶奶需要到市裏看病,這個照顧奶奶看病的重擔就落在了趙磊身上。
趙磊本來是想把奶奶安排在醫院附近的旅店的,但是奶奶卻想要住在離趙磊學校近一點的地方,原因是想要在學校附近販售她老人家自己做的鞋墊。
趙奶奶的鞋墊很漂亮,上麵有精致的刺繡。這種東西自然是學校附近要比醫院附近銷量好,生病住院的人哪有心思買好看的鞋墊。
趙磊家境不好,上學雖然申請了助學貸款,但是生活費也得靠他自己,更何況奶奶看病的錢也不夠。
沒辦法,趙磊隻能順從奶奶,帶著奶奶住進章冠鑫的旅館。自己忙著軍訓的時候,趙奶奶就在學校附近賣鞋墊。
9月3日中午,趙磊去旅館找奶奶,正好看見一對兒小情侶跟章冠鑫抱怨說隔壁的老人咳了一晚,害他們睡不好。
趙磊本以為這個看起來很凶的老板要趕走奶奶,結果章冠鑫趕走的卻是那對兒小情侶。對此,趙磊對章冠鑫十分感激。
9月4日傍晚,趙奶奶在旅館門前不遠處擺攤賣鞋墊,趙磊在一邊陪著。
他們接待了一個戴著墨鏡的高大男人,男人買了一副鞋墊,給了一張百元大鈔,趙奶奶找對方一把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