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邀鄭旦一同前往街市,鄭旦歡喜不盡,雖不想見到季真,但畢竟人家與西施有約在先,少搭理就是了。
出了太宰府,西施居中,季真、鄭旦各伴左右,三人緩步在街市上。
高低不同的民房排列在街道兩側。來往的行人稀稀拉拉,大多膚色幽黑,穿著各式粗布麻衣,以藍、灰、土黃為主,單調泛味。也有極少用白巾裹住發髻,衣著稍顯整潔的儒士,一副受過教養的溫文爾雅模樣。
過了幾座街口,人與商鋪慢慢多了起來。
“這大約就是二千五百年前的商業街了。”季真想。
一輛騾車由後至前擦過他的衣袖,發出吱嗄吱嗄笨重的聲響。幾名帶劍武士迎麵過來,一身勁裝短衣打扮,目不斜視,表情相當冷酷。
兩旁的叫賣、吆喝聲此起彼伏。
季真好奇地看著這一切,忽然嗅到陣陣麥香,饑餓感隨之而來。
掃視之下,發現前麵販子正揭開攤桌上的蒸籠,滾滾熱氣中,隱約露出無數白中帶黃的饅頭。
上前撿起兩個,從袖中胡亂抓出一把青銅小塊,有的像戈,有的像鋸鐮,他隻知道這個時期多用刀幣、布幣交易,從沒見過這樣奇形怪狀的玩意,不由大為奇異。
在西施幫助下,學會了貨幣使用。隨後一邊啃著饅頭,一邊逛了幾家衣裝、首飾店,慷慨地為二女各買了一隻手鐲。鄭旦不想要,但在西施勸說下,還是勉強收下。
穿過鬧市,街道漸漸冷落下來,正想打道回府,忽然旁邊一家酒樓傳來幾聲驚呼,季真轉頭看見了四個篆書大字,半猜半識地認了出來:會友酒家。
正詫異間,樓內奔出一名衣衫不整的少女,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接著一名少年帶著幾名隨從追了出來,那少年膚色白淨,一頂七寸玉冠套住發髻,兩根紅繩自兩側向下繞到頷下打個活結,一身貴族人家裝束。
“女兒,女兒……”
一名中年男子跟在最後,看樣子是酒樓的掌櫃,神色也很慌張。
少女一眼看見季真,惶恐不安地躲到他身後。少年並未因為眼前的障礙停下腳步,反而更加來勁,躬著身,旁若無人地繞過季真,伸手去抓少女。
“美人,別跑,別跑啊……”
二人圍著季真打轉,像是在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
季真眉頭一皺,在少年第二次轉到跟前時,一把握住少年的手腕。
在強有力牽引下,少年直起身來,歪著嘴嗷嗷叫喚了兩聲,隨即,季真鬆開了五指。
“王八蛋!”少年凶相畢露,忽然一拳打了過來。
“哎喲——”
奇怪的是,這聲音不是季真的,而是出自少年之口。
比速度,少年與季真完全不是一個級別。少年連怎麼中招都沒看清,就連退兩步,撲騰一下摔在地上。
“大膽!太子也敢打?”一名四十出頭、身材瘦似豆芽的男人指著季真尖叫起來,一麵忙不迭地埋下腰,去扶地下的太子。
鄭旦失口驚呼:“太子?”
二女麵麵相覷。
季真也是暗暗驚訝,雖然古代太子在他看來如同電影中的人物,但畢竟對方身份顯赫,自己回家還得仰仗他老爹,他要是從中作梗,於自己可是大大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