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是搖曳的,街道的小巷之中,刮起了細微的輕風。
伴隨著搖曳的風而來的,是有些粘稠的雨。或許是正值夜間,天空沒有絲毫的月,小巷顯得有些昏暗。雨水沿著已經有些年代的屋簷,快速的滑落。
借著偶爾傳來的並不殷實的光,泥濘不堪的巷道上,反射出了一道黑漆漆的身影。
之所以是黑漆漆,並不是因為看的不太清晰,而是因為來著的衣著,原本就是一身黑色的長袍,再附上一匹黑色的鬥笠,散落的黑色絲綢,將整個麵容隔絕在了鬥笠之中。
外人難以看清他的端容,或許,他原本也不會看得清這個小巷之中的細微之處。
黑影踏過了泥濘不堪的巷道,濺起的泥水,沾染了他的褲沿,他停下了腳步,或許皺了皺眉,或許遇到了其他什麼問題,又或許是側耳傾聽著巷道之中,屋中人的竊竊私語。
“徐城的夜,何時也會這樣子的寂靜!”聲音有些沙啞,卻顯得又有些青澀,也許他的年歲並不像外表看上去的蒼涼。
“這地方又何時喧鬧過?”另一個聲音從角落之中傳了出來。
黑色身影並沒有感覺到疑惑,仿佛剛才的聲音都原本應當存在一般,隻是昂起了頭,散開的黑色絲綢,露出了一張略顯幼稚的臉,烏黑的眼眸,閃著灼灼的熱火:“是啊,又何時喧鬧過?隻是這夜,未免顯得長久了一些”
“小兔崽子,要不是因為你,小爺我現如今,在山上,也過得清閑一些,何至於陪著你,到這破舊的世俗之中來。”
“小師叔多言了,不入世,又怎麼知道真正的清閑?”黑色身影扭頭看向了角落,卻並沒有看到絲毫的身影,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短暫的交流結束之後,黑色身影繼續前行向夜的另一端。
喧鬧的街道上,擠滿了吆喝著的商販。行走的各色小人物,偶爾因為吆喝聲,好奇的擁堵在了一起。
街道的盡頭,一座麵攤旁,擺著幾張清閑的桌子。可惜,並不是食之時候,所以,除了那一桌擺著棋盤的桌子,以及兩個下棋的老翁,也就隻有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清秀少年郎。
少年郎右手夾著筷子,低頭咀嚼著碗裏的麵。隻是,兩個老翁的偶爾話語,讓他會忘記自己的作為,側著耳朵仔細的傾聽。
“幾十年前,我在這頭,你在那頭,我們還是街上的小人物!”一個白衣長胡子老翁,或許是想起了一些舊事,臉上露出了笑容,夾著一顆白棋子,輕輕的落在了已經橫亙的棋盤上。
“幾十年後呐?不仍舊是小人物?”另一個黑衫老翁,撇了撇嘴,好像很自然的自嘲了一句,兩隻幹枯的手掌,在棋盤的上方,不知該落到何處去。
“你已經輸了!”白衣老翁笑的有些歡實:“怎麼會是小人物,這周圍,不是還有那個小家夥,在關注著這兒!”
“嗬嗬!彌老頭,想不到你如今這樣子的為老不尊。”黑衣老翁指責了一句,隻是不知道,他指責的究竟是這盤棋之中的變化,還是彌老頭的“自戀”!
話語就到此處而止,黑衣少年有些疑惑的抬起了頭,皺著眉頭,扭頭看了一眼,卻有些苦澀的笑了笑,原來兩個老翁早就已經放下了棋子,露出幹澀的笑,將目光彙聚到了他的身上:“嗬嗬,兩位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