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逼的座談會結束後,我們回到自己的教室,仿佛從地獄來到了天堂。
餘世鵬就在天堂裏把她女朋友回給我的信交到了我的手裏。按理說,餘世鵬周日晚上就應該把信給我的,不知道他是忘記了,還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信給我。我激動的打開信封,信中的內容讓我大為吃驚。
毛豆同學:
你好,很高興收到你的來信,你信上寫的內容十分幽默和真誠,但是我想糾正以下幾點。
第一,我不是餘世鵬的女朋友,我們僅僅隻是好朋友。
第二,成功是99%的汗水加上1%的天才,這句話是愛迪生說的,你寫成了愛因斯坦。
第三,韓寒隻是在數學上是個大笨蛋,他的物理學還是及格的,不然他也學不會開車呀。
就這樣,謝謝你對餘世鵬的照顧。
李小嫻
最後一句,雖然讓我感到了一點點歉意,但我還是把重點放在了第一點上。我略帶著喜悅的感情色彩對餘世鵬說:
“她說你不是......”我沒敢說出口。
“我不是什麼?”餘世鵬一臉不屑。
“她說你不是她的女朋友?”我說的很小聲,怯懦和羞澀表露無遺。
“狗屎!我當然不是她的女朋友,我壓根不是女的!”餘世鵬突然發火了。
“啊!我說反了。我是說,她說她不是你的女朋友。”我機警的意識到了錯誤。
“怎麼不是?我問你她是不是女的?”餘世鵬問我的樣子像個大哲學家。
“是。”我虛心的肯定了他。
“她是不是我的朋友?”餘世鵬依然裝腔作勢。
“是。”我已經猜到了他下一句。
“那她不就是我的女朋友?”果然如我所料。
“噢,這是亞裏士多德的邏輯學!”我故意捧殺他。
“嗯?”餘世鵬一臉疑惑,顯然沒聽懂我的話,但很快找回了最初的優越感,“嘿嘿,真聰明!”
餘世鵬自作聰明的摸了摸的腦袋。
我沒有再回信,一是忙於看《平凡的世界》,二是沒有那個心思。我想愛情的種子還死死沉睡在我天才的腦海裏。
難得肖莉這幾天願意把《平凡的世界》先給我看,下自習回到宿舍,我就貪婪的看了起來。
按肖莉的說法,她的情感已經失控了,她說故事裏的人物都太悲催了,比韓劇還煽情。
用了兩天零碎和自習的時間,我已經看完了第一部。
躺在床鋪上看了好一會兒,餘世鵬才回到宿舍。他今天沒在教室晚自習,估計又請假和阿水去校外鬼混了。餘世鵬有時候會告訴我他們去了哪裏。有時候他說去了網吧上網。我還沒去網吧,網吧在我們鎮子上還算是個新鮮事物。有時候他說是去打台球,其實我也蠻喜歡打台球。
餘世鵬走進宿舍又是一股腦兒地躺在了我的床上。我本來想把書藏起來,但是還是沒來得及,被餘世鵬給盯上了。
餘世鵬:“看什麼書呢,我的天才。”
我:“不好看的書。”
餘世鵬:“寫的什麼。”
我:“故事。”
餘世鵬:“什麼故事?”
我:“窮人的故事。”
餘世鵬:“給我看看。”
餘世鵬說著用手抓住了在我手上攤開的書。我沒有回應他,不搭理他。我本以為他會搶走,但他沒有。我就說過,他不像個壞學生,沒有那麼野蠻。果然是吧。他把臉湊過來,對我嘮叨:
“給不給,給不給,給不給......”
他的臉快貼上我的臉的時候,我把手鬆開了。
餘世鵬看了看封麵,說:
“這不就是語文老師在課上讀的那本書嘛?”
“你還記的噢。”我想起其實餘世鵬還蠻喜歡語文課的。
餘世鵬把書翻到一頁,讀了起來:
“1975年二、三月間,一個平平常常的日子,細蒙蒙的雨絲夾著一星半點的雪花,正紛紛淋淋地向大地飄灑著。時令已快到驚蟄,雪當然再不會存留,往往還沒等落地,就已經消失得無蹤無影了。黃土高原嚴寒而漫長的冬天看來就要過去,但那真正溫暖的春天還遠遠地沒有到來。
......”
餘世鵬越讀越小聲,然後一頁頁看了起來。
我見他已經沒有要還給我的意思了,不耐煩的說:
“我要看了,把書給我,我都看了一半了。”
“看到哪了?”餘世鵬問。
“嗯,我都看完第一部了。”我後悔當時那麼自豪的告訴了他。
於是餘世鵬果斷把書翻到第一部那一頁,突然“嘶嘶”一兩聲,書被餘世鵬撕成了兩半。我頓時坐直了身體,啞口無言。我想趴到他身上,暴打幾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