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等等待了許久,酋長卻沒有絲毫動靜,也沒有說話,隻是相距離十丈的大廳與聶長空對視著,一雙瞳孔深邃得尤如浩瀚的星空。
隨著兩人陷入對峙之中,整個大廳一時間安靜如死,落針可聞,就連淩天,也乖巧的摒住了呼吸。
即便淩天才十歲,也明白這片寂靜之下,有無數火正花在暗中閃爍。
如此對峙了良久,還是酋長首先打破了沉默,“嘿嘿,敢隻身走進來,又能殺了火炎獅,看來你確實有狂傲的資本。”
“酋長此話何意?”
聶長空絲毫不敢放鬆,因為他知道,這可能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酋長笑道:“憑你這份膽魄,我不會再為難你,但你也必須回答我幾個問題。”
“酋長請說。”
“你真是人族的修煉者?”
聶長空全身一緊,暗道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心裏如是想著,聶長空表麵上卻沒有露出任何端倪,“不知酋長為何會有此一問?”
“據我所知,人族的修煉者體魄一般都極為強橫,若你是修煉者,身體為何如此單薄?臉色又為何如此蒼白?”
聶長空從容應道:“人族的修煉者數不勝數,各種修煉功法更是層出不窮,我身體瘦弱一些又有何出奇之處?”
酋長沉默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片刻後才說道:“既然如此,那你來我狼族意欲何為?”
聶長空皺了皺眉,原本就想胡謅一番,但一想到自己來麵見酋長的目的,他又如實說道:“不瞞族長,我此次來狼族,是想見你們狼族少主夜梟。”
“你要見我們少主?”酋長不禁有些驚訝。
聶長空點了點頭,“不錯,還請酋長告知夜梟的具體方位。”
“你見少主何事?”
聶長空搖了搖頭,道:“抱歉,在未見到夜梟之前,我不便相告。”
聶長空不說,酋長也沒有逼問,反倒顫顫微微的從木椅上站起身,一步步走到聶長空麵前,一字一句的問道:“聽說你的功法很是獨特,居然能讓我的第四子用自己的劍自盡?”
此話一出,聶長空身軀猛然繃緊,暗道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
難怪在聽到自己為殺了火炎獅時,竟會無動於衷,原來他早就發現自己殺了他的第四個兒子,即便他再大度,也不可能放過輕易放過自己。
最重要的一點,他很有可能已經看出了自己詛咒師的身份。
已經準備施展詛咒術的聶長空,偶爾一瞥中,竟然發現酋長眼中並沒有任何悲傷之色,沉吟了片刻,又坦然道:“不錯,是我殺了岩風。”
語畢,聶長空想了想,還是加上了一句,“不過卻是他首先想要殺我。”
酋長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死了就死了吧,我並不在乎。”
見酋長不像說謊的樣子,聶長空一時間疑惑不已,難道他對自己子嗣的生命也如此漠視麼?
見聶長空不說話,酋長似乎也猜出了他心裏所想,徑直說道:“物競天擇,在我的第五位子嗣出生之時,我就已經做好了有生之年,為其中四子收屍的準備。”
聽聞此言,聶長空不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難道酋長早就預料到他們會死?或者會手足相殘?”
“不錯。”酋長答得很幹脆,“隻要有生命的地方,就有競爭,何況我們狼族天生好戰,我的五名子嗣若不剩下最後一名,酋長爭奪戰不可能中止。”
聶長空更加驚訝了,“難道酋長就不製止麼?”
酋長笑了笑,“這是他們的命,若沒有能力活到最後,就算勉強上位,也絕不是一個好酋長。”
聶長空一時間無言以對,隻是一想到他們生活的惡劣環境,他又釋然了。
能在這種隨時都會被各種毒蟲猛獸襲擊的環境下,若沒有一顆狠辣鐵血的心,根本就可能活得太久,也難怪他們的心性會如此淡漠極端。
沉默了片刻,聶長空又問了一句,“那依酋長之意,五位繼承人中,誰最有可能活到最後?”
聶長空之所以問這些,是因為他突然想到進入之前,岩森對自己說的那番話。
在他看來,岩森這個表麵上不爭不搶的酋長之子,甚至要比他的幾位哥哥要可怕得多。
岩森心性太過深沉了,若論起心性,五名酋長繼承人中,可能要以岩森最為陰毒,剛才竟然想借助自己的手除掉他的幾位兄長。
然而接下來酋長的一句話,卻讓聶長空有些意外。
隻見酋長緊緊的盯住聶長空,一字一句的說道:“這要取決於你支持我的哪位子嗣。”
“我?”聶長空頓時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