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的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雙手抱頭,以左手臂上的寒冰護盾護住麵門。
事實證明她的反應無比正確,因為在那麼短的時間裏她根本來不及為自己造出一個冰壁保護,身體本能的反應是最有用的。
下一瞬間,劍陣中暴起狂暴的凝劍旋風,將所有在地表或者藏在地下的沙蟲通通絞殺殆盡!唯有雪晴嵐站立之處沒有一道凝劍波及。
可劍陣不攻擊她不代表被殺死的沙蟲的血也長眼睛,頃刻間,綠色的腐蝕血液如暴雨般落下,根本躲無可躲,雪晴嵐身在其中,隻能忍受著全身被腐蝕的痛楚。
“晴兒——”
風禦天在使出劍陣後見到雪晴嵐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太過魯莽了,在劍陣結束後第一時間禦劍向雪晴嵐而去。
雪晴嵐的鬥篷被腐蝕得幾乎一點不剩了,裏麵的衣服也壞了大半,露出的肌膚被腐蝕嚴重,發出嘶嘶的刺耳響聲。不過她心中知道這不過是點皮肉傷,在強大的自愈力作用下用不了多久就會痊愈。
風禦天見她如此淒慘的模樣,心痛不已,最關鍵的是她受了這麼重的外傷還都是因為他的無心之過,這使得他心中越發難受,小心翼翼的將她摟入懷中。
雪晴嵐的狀況比他想象中要好,隻是外表看起來極其狼狽,其實根本沒有受重傷,收起了寒冰護盾和蟬翼劍,伏在他懷中低聲道:“我沒事,真的沒事。”
不過風禦天不這麼想,他見她說話都疼得聲音扭曲,定是極為痛苦,便越發歉疚,脫下自己的外套,暫且披在她身上,至少不能讓她如此衣衫不整著。
在下一秒鍾,她就看到司徒修和傅霖禦劍而來,頓時變了臉色,叫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是問風禦天,可是風禦天也不知道,隻能向她搖頭。
傅霖心急她,從飛劍上跳下來,一步跨到她麵前,抓住她的肩膀,上下打量著,緊張道:“晴兒,你沒事吧?沒事吧?”
雪晴嵐頓時氣得七竅生煙,硬生生推開了他,怒喝道:“你少假惺惺的!別碰我!離我遠點!!”
她委屈得依偎回風禦天身上,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風禦天溫柔的摟著她,同時對傅霖歉意的說道:“傅前輩,還請您給她一些時間。”
傅霖啞口無言,可憐巴巴的對雪晴嵐說道:“晴兒啊,難道你連彌補的機會都不給我?”
雪晴嵐堵著耳朵,道:“我不聽!你說的任何話我都不聽!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更談不上彌補。你救過我一次,我欠你一條命以後自會找機會奉還,你少拿這件事來堵我。我雪晴嵐沒有親人,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司徒修見她如此抗拒也不忍再逼迫,低聲道:“傅伯伯,您現在不是也沒確認嗎?這就下定論太早了吧?”
“唉……”傅霖長歎一聲,他是沒有實際的證據可以證明雪晴嵐的身世,而雪晴嵐也不願意驗證。但比起所謂的證據,他自己心中的感覺更加重要。都說血濃於水,他和雪晴嵐是隔輩血親,不然怎麼第一次見到她就覺得親切,二話不說就放棄原計劃也要救她出去呢?
當知道雪晴嵐有可能是他失散多年的親人後,他就立刻明白了自己心中那份親切感來自何處了。縱然失散多年,縱然從未相見,可是有些冥冥中的事情,哪裏需要證據呢?
見氣氛越發沉重,司徒修故意打哈哈道:“哈哈,大家難道就站在這遍地蟲子屍體中聊天嗎?沒覺得空氣中好像有股蟲臭味嗎?我們還是趕緊離開,換個地方再聊可好?”
風禦天在心中算了一下莫高古城的位置,就在前麵不遠處,便默默的扶著雪晴嵐向那個方向走去,而司徒修和傅霖則在後麵沉默的跟著,氣氛極為壓抑。
途中雪晴嵐身上的傷好了,她便找個避風的地方喚水清洗了身子,重新穿上一件整潔的白衣,將自己打理幹淨,不然她實在渾身別扭。
在這個時候,被轟到一邊去的傅霖則對著司徒修訴苦道:“修兒,你從小鬼點子就多,為傅伯伯想想法子吧?”
“呃……這個事……”他亦有些為難,倒不是想不出辦法,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慫恿雪晴嵐認親。他既不想得罪傅霖,也不想為難小師妹,而且平心而論,小師妹要是真認了親,回到村子裏,也未必是好事啊!先不說神女那邊的麻煩事,光是一輩子不出村子就是個超級艱難的問題!
他知道雪晴嵐與他一般性情,都是那種不願為人拘束的性子,既然她表明不願意,又何必要拉她下水。
他想法到了此時開始轉變,敷衍道:“傅伯伯,您也知道,這個局涉及到骨肉血親,不好解啊!我隻能說,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我相信您一定可以感化小師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