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密布的天空正醞釀雷雨,幹旱貧瘠大地早已等不及即將降下的甘露,“嘩啦”一聲,紅色的雨滴傾盆而下,將大地染成血紅煉獄。
血雨衝刷著大地,一頭三米餘高的雪白孤狼,沐浴在這血雨中仰天長嘯,好似感謝上天的恩澤一般,嘯聲剛過,孤狼個頭居然緩緩縮小,但其一雙凶狠的狼目中閃現出智慧的光芒卻越來越盛。
閃電粗暴的撕裂天空,雪狼抬頭望天,狼目中卻倒映出一龐大火球正如失事的飛機一般帶著滾滾濃煙墜向大地,驚慌不知為何物的雪狼慌忙跑向遠方,而當雷音響起之際,那龐大的火球重重墜落在地,巨大的轟隆聲讓人分不清是雷音還是撞擊之聲,隻能看到四散飛濺火焰與那被撞擊氣浪掀起的泥漿雨水。
漫天火焰灑落在地,在雨水中熊熊燃燒,好似要將焚化這大地,焚化那將地麵砸出深坑的梭子型巨物,但雨水無情,火焰漸漸熄滅,讓人看清那殘破的梭子型巨物,I-G3逃生飛船,造價過億的救生設備此刻猶如片體鱗傷的巨獸躺在深坑中,任由泥水淹沒,卻無力掙紮。
正所謂屋漏偏逢連夜雨,一道水桶粗的雷霆毫無偏差地擊中這“巨獸”,令人驚訝的是這I-G3逃生飛船在雷電的轟擊下卻是毫發無損,隻將周圍泥水震開,能在雷霆天威下毫發無損,令人不禁去想殘破的艦身到底是遭遇到了什麼,隕石撞擊?還是炮轟神擊?
“滴滴……”仿佛是雷電激活了這逃生飛船,讓其在雨滴中響起急促的報警聲,隨後,這飛船殘破的艦身散發出璀璨的藍光,尾部底部更是噴射出強大氣流讓飛船慢慢從泥坑中升起!
飛船狹小內部空蕩蕩的,中間隻有一塊透明玻璃,除此沒有任何各種精密的儀器,更沒有人的影子,可就在這時這空無一人的飛船內響起了清脆甜美的女音,“叮,掃描著陸地點。”
“叮,根據氣候,地形,磁場,重力……因素,著陸地點以確認為地球母星,進行掃描外部環境,叮,著陸地確認安全,停止冬眠,十秒後重啟人體機能!”
女音一落,飛船內部牆壁便彈出兩隻長方形鐵盒,彈出不久鐵盒盒蓋便慢慢變得透明,隻見,這兩盒中各站著一人,一人白發稀疏,麵容扭曲,肢體幹枯,卻是已死去多時的幹屍,而另一人的樣子非常健康,隻見這人身著有龍騰圖案的藍色製服,略顯襤褸好似被火燒過的製服掩不住這人修長而精壯的體格,棱角分明的臉上雖有傷痕汙漬,雙眼雖緊閉,但眉宇之間的蓬勃英氣還是引人注意。
這兩盒子不是其他,便是飛船探索宇宙之時,人類休息的冬眠艙,不僅能為人類提供能量,也能為人類醫治疾病,甚至能為人類動一些外科手術,更能在長時間的宇宙航行中將人類的細胞活動代謝完全停止,二十歲進入冬眠艙,過了一百年,出來還是二十歲……
“哢,哢”兩聲,冬眠艙蓋板打開,鏈接人體脊椎的管子剛一脫離一人一屍便直接倒在地板上。
臉先著地的男子,如僵屍一般坐了起來,可卻異常迷茫,想不起以往發生的任何事,甚至想不起他自己的名字,隻感覺脊椎劇烈的疼痛與腹中強烈的嘔吐感。
僵硬的側過身體,營養殘也與酸水不受控製的從口中狂噴而出,漸漸腹中空無一物,隻能痛苦地地幹嘔著,於此同時,目光觸及到那恐怖幹屍,瞬間好似心被什麼刺痛,記憶隨之開始複蘇,他,姬牧野,先驅號艦長,因地球人口爆炸,資源枯竭,自然災難頻發,受命探索人類未來家園……
指揮飛船探索宇宙的記憶如電影一般在腦中上演,當回憶到為何要返回地球時,記憶卻變得零碎,仿佛就是一張張毫無頭緒的照片,重要的記憶,更好似被一層濃霧所籠罩…………
“他是誰?”關於這幹屍的記憶未曾蘇醒,隻覺心中無比悲傷,但卻是不知悲從何來。
想要走過去,看看這幹屍到底是誰,可剛剛站起來,腳下就一酸,“啪”的一聲又倒在地上,這是冬眠的副作用,沒有人能避免得了,他姬牧野就算是受過特種兵訓練也是一樣。
隻能爬,爬向幹屍,距離幹屍越來越近,肢體逐漸恢複靈活,不時,便來到這幹屍身邊,嗅著幹屍身上的惡臭,看著那麵目全非的臉龐。
記憶枷鎖漸漸開啟,孤兒院中的孩童,被硬朗的老者將帶回一個陌生的家,在軍人般嚴苛的要求下成長,所接受的都是國家利益高於一切的教育,直到遇見了那個她,帶著歡樂走入了他的世界,成為他精神殿堂的支柱,令他枯燥乏味的生活有了色彩,讓他成為一名有血有肉的戰士,當送老者前往另一個世界的時候,他成為了地球聯邦最年輕的飛船艦長,離開她登上了那艘不知道什麼時候歸來的飛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