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麗脫俗的女子倚在窗沿邊,一雙鳳眼惆悵亦落寞,瞧著窗外景色,心不在焉的舉起酒壺便往朱唇裏灌了幾口,罷了胡亂的抹了唇角的酒印。
這是一間尋常不過的客棧木房,屋裏樸素至極,卻在床榻之間有一人正運氣調息,咋白的麵色都快趕上那兩鬢的白發,膚麵上盡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似受了什麼重傷。
屋正中桌麵桌下擱了一地的酒壇子,卻隻開了兩壇子,一壇子此時靜靜的躺在地麵睡倒,一壇子則在那女子手中拎著。
時不時,便仰麵灌上幾口來喝,這清麗出塵的一襲彩衣,倚於窗前就是久久。
“咚~”
空壇子滾落在地,女子起身又來到桌邊取了一壇,拆開,折回時有意無意的再瞧了一眼床榻上打坐的男人。
細看男人,這不正是布衣子本尊!細看女子,不也正是五葉此人!
這一回,沒叫她久等。
隻喝了幾口,熟悉的聲音便突允地揚起。
“五葉。”
女子應。
隻聽布衣子才說道:“什麼都別問。”
假睨窗外風景的一雙鳳眼應聲微微一眯,才應道:“能叫你藏著掖著,並假借酒愁暗地裏躲著療傷,不叫我得知,老布以為我五葉,就當真猜不出來麼?”
且說布衣子這傷勢,本是掩藏的極好,卻沒想還是在今日出了岔子,叫五葉逮個正著,知道了他想隱瞞的事。
其實,他又何嚐不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自靈獸彩鳳蘇醒後,他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被五葉知曉,仔細能瞞過這麼幾月來,也算是遠比預計了。
“五葉,你知道我為什麼瞞你……我卻不想你去。”
女子仰麵灌了幾口酒才道:“你不叫我尋仇,我哪有去的道理,隻要你一天不死,我便聽你一天。”算是一種口頭上的承諾罷。
緊接著又聽她續道:“什麼為情所困借酒澆愁,老布啊,虧得你還真把所有人都給騙過去了。”一句所有人,卻是暗指了她那師侄央石,也就是蘇白本人。
想到那執著的孩子,一抹苦笑抹開:“那孩子不該曉得此事。”
五葉卻不應,隻提酒續喝。
卻是布衣子出言製止:“你酒量一向不好,待會酒氣上頭,又得鬧事。”言落,那詭異的身法便來到五葉身邊,將她手中酒壇奪去,再一揮手,便將屋裏未曾開封的酒壇都給收進了儲物空間內,這才盯著五葉那微微紅霞的臉蛋,又道:“你醉了。”
她不以為然:“還沒全上頭,算不得醉。”
“難不成還要等你上頭,再瞧你鬧上一回?”
五葉本想說些什麼,卻還是忍下,當即配合的運氣將身上的酒精一點點給逼離肉身。
而布衣子,則是等氣色恢複如常,才先一步走出了房門,去早約好的茶館那裏等他徒弟。
瞧著老布離去的背影,一雙鳳眼微微一眯,朱唇再啟,喉中聲音追著老布的背影而去:“天下第一醫派,萬花穀,或許能有什麼法子,治好你。”
剛說完,那熟悉的聲音便傳音回應了一句:“要秋白君治我,除非日出西方,趁早打消念想罷。”
應這傳音,芊芊玉指竟生生將窗沿一角捏出個拳大的空缺來,原先良好的粗木則化作了她手心焦糊的幹灰!
……
不知諸位可還曾記得那幻雪穀裏紫陽門,紫陽門中少年翊宸?
如今掐指一算,紫府輪回一事,已近整年…
幻雪穀。
這裏沒有四季,日複日的滿天冰雪,日頭似乎總與這裏相隔甚遠,才叫灑落的陽光不夠溫煦,總也化不開這冰雪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