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是我,我來了(2 / 2)

沒了桎梏的高立聞言從地上爬起朝門口奔去,把正從裏麵出來的醫生撞了個趔趄。原控製著高正的幾名男人已累得滿頭大汗,正在將高正的手腳固定在床,見有人闖了進來,還是個陌生的女人,其中一人邊用泰語說著什麼邊上前阻止她靠近。高立此時簡直是擋我者死的架勢,哪有人能阻止得了。幾步衝到床前,瘋狂拉扯推開正在將高正固定在床上的男人,再次聲嘶力竭的哭喊:“放開他!放開他!!你們不能這麼對他!不能!不能……”

隨後而入的董克再次將她控製住:“高立!你冷靜一點!現在還不能放,放開他他會弄傷自己。”

高立可不管,甩開董克撲到高正身上。此時,高正的四肢已經被人固定在了床上,董克朝幾名男人示意,男人們默契的退了出去。

被固定在木板上的高正,依然在痙攣、顫抖,隻是沒有之前那麼劇烈了。唯一能自由活動的就隻剩下頭部,不過因為嘴被布堵著,隻能從喉嚨深處發出類似受傷動物的嗚嗚聲,沒有任何焦點的雙眼閃著駭人的光。

高立淚眼婆娑,抖著手撫上高正瘦得不成形的臉,實在太瘦了顯得下顎更鋒利,摸上去就像被刀子劃過手心。額角趴著一道醜陋粉色的疤,被固定在床板的手腕更是傷痕累累,右手背的傷疤更是觸目驚心,一個醜陋猙獰的凹洞,粉色的新皮,整個手背沒多少肌肉,清晰可見骨骼結構,翻過來一看,手心同樣情況,一看就知道是整個手被刺穿後肌肉壞死做了剔除手術。

目光慢慢向下,沒有衣服遮掩的地方,全是大大小小各種不同的、猙獰的新舊傷痕,猶令人心悸的是左小腿。小腿用透氣型脛腓骨矯形固定支架固定,然後再用特殊裝置固定在木板床,整個左腿幾乎不能動,傷情可想而知。

痛,除了痛,還是痛。

“啊~!”高立抱著他崩潰跪倒在地,昂頭發出痛不可抑的、淒厲的一聲悲鳴。

董克目不忍視,耳不敢聞,轉身走出房間。

門外幾人也是心情壓抑,不忍直視。

終於安靜了,除了呼吸聲,便是動物被壓在喉底的咕嚕聲。

高立小心翼翼的爬上木板床,避開他受傷的腿,輕輕伏在他的身上,頭埋在他的肩窩,喃喃的說:“是我,我來了……”左手展開與他十指緊扣,右手慢慢摸索著,“哢嗒”一聲細響,扣著高正左手的鎖扣被打開,接著抽掉塞在他口中的布,再然後又是“哢嗒”一聲細響,扣著高正右手的鎖扣也被打開了,兩人兩隻手均呈十指緊扣狀握在一起。

此舉等於解放了高正的上半身,藥物慢慢發揮了作用,不再像之前瘋狂的掙紮,嘴裏發出的也不再是動物般的聲音,意識混沌含糊不清的嘟嚷聲沒人聽得懂。當察覺無法擺脫身上桎梏感的男人又開始變得不耐煩、焦灼不安,眼神亦越來越危險,嘴裏的嘶吼重新開始越來越大,掙紮的幅度也越來越大,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隻見男人已經張口狠狠咬在高立的肩上,高立隻是痛得顫了顫,並沒有放手,更沒有呼一聲痛,依舊牢牢壓製著身下的男人,輕吻著男人頸側的動脈,在他耳邊絮絮說:“是我,是我,我來了……”

血腥味誘出了意識不清的男人的獸性,等門外的人衝進來分開兩人時,高立的肩膀、手臂多處地方已經被啃咬得血肉模糊,白色的襯衣血跡斑斑。

“高立,先把手鬆開,你要去處理一下傷口。”常之健試圖把兩人十指緊扣的手分開,無奈兩人實在握得太緊,怎麼分也分不開。

剛剛還像頭嗜血野獸的男人,被人分開後竟反常的平靜下來,不再掙紮亦沒再張大口露出白森森的牙,原先閃著嗜血光芒的眸子也一下焉了,沒了神采直愣愣的瞪著天花,嘴裏咕嚕咕嚕像在說著什麼。

剛剛還死死咬牙忍痛不吭一聲的高立突然撒手哭了:“聽到了嗎?聽到了嗎,?他在說話,他在說話……”

眾人一愣,均是不相信的樣子。之前高正毒癮發作哪次不弄得人仰馬翻半天不得安寧,打針之後也得一兩個小時後才停止折騰。

房子裏靜得隻剩男人的粗喘,含糊不清的說話,隱約可分辯出說的是:“不要告訴她、不要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