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看此馬如何,這可是微臣特地從塞外覓來的萬裏挑一的良駒!”
胡亥哈哈大笑,“我的老丞相,你是不是眼花了,這明明是頭鹿,哪來的什麼良駒?”
趙高低頭微笑道:“皇上,這可不是鹿,這的確是一頭長相奇特的馬。您若不信,可以問下在座的各位大臣,這究竟是鹿還是馬。”
胡亥似是甚感有趣,當下笑道:“哦?各位卿家,你們倒是說說,這到底是鹿還是馬。”
在座諸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一麵是皇上,一麵是權傾朝野的丞相,雖然誰都看的出來,這明明是鹿,卻是誰也不敢開口。忽然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是馬!”這一聲過後,群臣立刻附和起來,一起高聲喊道“是馬,是馬……”。
胡亥麵色一暗,心道:罷了!搖搖頭說道:“啊,朕一時看錯了,這竟真是匹馬,讓眾卿家取笑了。”
話剛說完,隻聽下麵又有人喊道:“皇上,那明明是頭鹿!”眾人不由紛紛向他看去,原來是上將軍項尚。胡亥心中感激,想道:終究還是有人說實話。
趙高麵色鐵青的看著這個出頭鳥,項尚麵不改色,說道:“皇上,臣南征北戰十數載,馬和鹿還是分得出來的,這明明是頭鹿,臣不明白,為何丞相和在座的各位偏說是馬!”
胡亥剛想說話,卻聽趙高陰陰說道,“項將軍的意思是說,這文武百官數百隻眼睛,竟不如將軍慧眼?難道以皇上英明神武竟看不出這畜牲是鹿是馬!將軍,恐怕您是老眼昏花了吧!”
其口氣咄咄逼人,十分老辣,若項尚再執意說是馬,無異於說皇上和眾臣有眼無珠!項尚瞪著他,一字字說道:“我在和皇上講話,請問趙丞相有什麼權利插嘴!”
趙高哈哈一笑說道:“項將軍,你若句句良言,我趙高自是無話可說。可你滿口胡言,顛倒是非,為了皇上,為了國家社稷,我豈能坐之不理!”
項尚聽他反咬一口,說自己顛倒是非,心中怒火大熾。拔出佩劍怒道:“趙高狗賊,我殺了你!”趙高大驚,“項尚,大庭廣眾之下,你要造反麼!侍衛何在,還不拿下!”頓時十幾名侍衛把項尚團團圍住,項尚心中悲憤,棄了寶劍,撲通一聲跪倒,嘶聲說道:“皇上,皇上!老臣隨先帝征戰十幾年,終於平定天下,一統四海。沒想到,到頭來如此奸臣當道,忠良不存!皇上,您睜開眼睛看看吧,天下都成什麼樣子了,前朝餘孽並起,戰火擾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皇上,這趙高狗賊欺君罔上,禍國殃民,不殺此賊難以安邦,不殺此賊,難以平民心啊……”
項尚說著說著老淚縱橫,趙高臉色越來越難看,不等他說完,厲聲道:“拖下去,押入天牢!拖下去!”說完轉身向胡亥說道:“皇上,項尚大逆不道,口出逆言,臣將他押入天牢聽候發落,皇上沒什麼意見吧!”
胡亥麵如土色,低聲說道:“沒……沒有。”
“既如此,沒別的事,皇上退朝吧!”
胡亥見趙高定要將項尚治罪,怎奈自己有心無力,隻任聽其妄為!
回到後宮一臉愁苦,他知身邊的小太監大多亦是趙高所派監視自己之人不便多言,隻是一個勁的唉聲歎氣。
皇妃洛離笑著問道:“皇上何故歎氣?天下之大卻莫非王土,難道還有皇令上辦不到而愁苦的事情嗎?”洛離是胡亥最寵幸的妃子,平日裏胡亥有什麼煩心的事情莫不向她訴說,洛離仿佛一個最好的聽眾,總能讓他忘卻煩惱。
胡亥看下左右,擺擺手示意在這裏不方便說。洛離能讓皇帝寵幸,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見胡亥如此,立刻心領神會,不再說話。隻是心裏暗道:“此事必與趙高有關,趙高權傾朝野,手握天下重兵,大臣們見了他們就像狗見了主人一樣,隻有唯唯諾諾的份,就連胡亥也是怕他!而且趙高此人最是妄殺忠臣,今日皇上歎氣,定是趙高逆皇上之意再挑事端以鏟除異己,而皇上卻無力反駁!”想到此處拉住胡亥的手嫵媚的笑著說:“皇上今天累了吧,不如賤妾陪皇上沐浴更衣吧。”
胡亥這人最愛美色,當初趙高盡選天下美色而獻於胡亥,欲以美色而迷惑於他,果然胡亥得洛離而漸棄天下,每日陪洛離醉於杯中之事,樂於雲雨之情,再無心理會朝政,以致輕易把兵權交於趙高之手才會有今日之局麵!胡亥當時年齡尚小,正是年少多情之時,隻覺得有了洛離天下都可以不要,哪知若無天下哪有洛離!而且他遠得其父嬴政多謀陰狠之一二,對於趙高的陰謀全然未覺,始終信任於趙高。今日歎息不過是一時的委屈,感覺趙高如此使他這個所謂的皇帝在眾臣麵前很沒麵子而已。此刻聽到洛離要陪自己沐浴,頓時忘卻煩惱,抱起洛離直奔浴華宮而去。
這邊早有太監宮女準備妥當,收拾已畢,掩門退出。偌大的浴華宮中春guang蕩漾,隻見洛離鳳眼含羞,嘴角含笑,似嬌如嗔,當真是美豔不可方物,又見她緩緩除去衣物,嫩白胴體滑入水中,蕩起一波漣漪,胡亥早把什麼煩惱憂愁,什麼國家社稷拋到九霄雲外。在這一刻,他隻是一個男人,一個深愛著洛離的男人。一陣巫山yunyu顛鸞倒鳳。事畢,胡亥靜靜的仰麵躺著,洛離側在他的胸前,看著這個疲憊的男人,這個明明心地單純卻偏偏是一國之君而不斷迫不得已參與各種勾心鬥角的男人。洛離心想,若他隻是一介平民會不會活得更快樂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