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政學曆史沿革
中國邊政學的研究,大體經曆了這樣幾個階段——邊疆史地研究階段、邊疆史治研究階段、邊疆民族研究階段和邊疆發展研究階段。四個研究階段之間是相互交叉、相互促進的。
1.邊疆史地研究中國邊政學研究生發於中國曆史地理研究。在古代,地理知識對中國人來說是比較陌生的,當然這並不是說古代中國沒有地理知識,而是說把地理知識作為國家疆土及與周邊國家關係的一門重要知識在中國古代是沒有的。傳統的中國地理學主要是記載地理狀況和遊記,或是異域考察,而西方的地理學是與資本主義殖民擴張緊密聯係在一起的。在中國《二十四史》中記載了邊疆管理的曆史和地理狀況。所以,可以說中國邊政學萌芽於中國史地記錄和研究。這一階段的邊政學具有疆界性、曆史性和漫長性的特點,有關史書和文章記錄了曆代封建王朝拓展疆域、鎮守邊界的狀況,反映了曆代王朝發動征邊戰爭、固守邊防、親和少數民族的曆史事件。
2.邊疆史治研究
19世紀40年代後,邊政學的史地研究逐步向史治研究轉變。1840年後,中國經過鴉片戰爭、中日甲午戰爭和八國聯軍入侵,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國家,國家主權和領土完整空前淪喪。經過辛亥革命,雖然推翻了腐朽的滿清封建王朝,但國家又陷入了軍閥割據的連綿內戰之中。在這種內憂外患的時局下,不少仁人誌士期望以現代西學開啟和喚醒國人對國家疆土危機和民生危機的意識,催生了《史地學報》。“九·一八事變”再次使人們陷入國難之中,全國上下以反抗帝國主義侵略為中心的關注邊疆和邊政的研究紛紛興起。吳文藻先生的《邊政學發凡》正是在這種特殊的曆史背景下產生的。以《邊政學發凡》為標誌,中國邊政學進入了邊疆政治學係統研究的新階段。
3.邊疆民族研究
20世紀40年代末,邊疆史治研究逐步向邊疆民族研究轉化。1949年後,我國內地基本取消了邊政學科,代之以民族學、人類學和邊疆史地研究,後來實際上已轉為民族學研究。50年代,參照蘇聯的經驗進行了全國性的民族識別工作,1956年,確定了我國少數民族有55個。開展了民族曆史、民族文化、民族關係、民族區域自治製度和民族政策等方麵的研究。台灣學者在20世紀90年代以前繼續進行中國邊政研究,但隨著台灣政治形勢的激烈變化,90年代後,台灣的中國邊政學研究不斷轉向民族學的“原住民族”研究,以適應“本土化”的政治傾向需要。
4.邊疆發展研究
20世紀70年代末,邊政學的研究由邊疆民族研究向邊疆發展研究轉變。1978年後,中國實行改革開放方針,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邊疆發展需要邊疆政治理論和民族理論研究的支持,所以在民族學科下創建了民族政治學,並以邊疆民族政治學為起點和重點,進一步把邊疆政治研究與發展西部經濟聯係在一起,使邊疆政策逐步係統化和科學化,推動了邊疆政治、經濟、文化的發展。特別是中央實施西部大開發後,邊政學研究的內涵逐步縮小,外延不斷擴大,很多專家學者已從狹義的邊政學研究延伸到廣義的邊政學研究領域,進行了邊疆經濟、政治、文化、軍事等的發展研究。2004年,中央提出堅持和落實科學發展觀。以人為本,經濟、社會和人與自然的協調可持續發展,是邊疆發展的根本目標。
目前相關研究情況及成果
中國民族學和政治學界目前已經開始關注有關邊疆地區社會穩定與治理的理論研究,但多是從區域經濟學、民族學、宗教學、社會學、人口學和民族政治學等方麵展開,沒有直接從邊疆政治理論角度研究中國邊疆問題,更沒有從邊疆地區經濟、政治、文化、社會、國際安全等方麵研究中國邊疆問題。從相關邊疆理論研究成果看,近幾年出版了一些有價值的成果。如《20世紀的中國邊疆研究》(馬大正,1998年)、《邊疆與民族——曆史斷麵研究》(馬大正,1993年)、《馬克思、恩格斯論國家、領土與邊界》(呂一燃,1992年)、《中國古代邊政史》(林榮貴,2001年)、《中國海疆曆史與現狀研究》(呂一燃,1995年)、《清代前期西部邊政史論》(張羽新,1995年)、《中國古代海疆史綱》(安京,1999年)、《中國西北邊疆發展史研究》(馬曼麗,2001年)、《中國邊疆政治學》(吳楚克,2005年)。從相關現實政治研究成果看,如《中國睦鄰史》(劉宏煊,2001年)、《中國國家安全地理》(沈偉烈等,2001年)、《中亞五國史綱》(馮錫時,2000年)、《東北亞國際關係史》(黃定天,1999年)、《美國邊疆史》(何順果,2000年)、《中國邊防史》(鄭汕主編,1995年)、《北部邊疆民族史研究》(孟廣耀,2002年)、《中亞維吾爾人》(李琪,2003年)、《克什米爾衝突的濫觴》(陳延琪,2003年)、《唐朝和邊疆民族往來使者研究》(李大龍,2002年)、《中國邊疆研究理論與方法》(林恩顯,1992年)。還有一些斷代疆域史、邊疆民族疆域研究和大量邊疆治理與穩定的對策性研究成果。但這種研究始終缺乏基礎理論的支撐,特別是缺乏邊疆研究應當具有的發展戰略思想,也就是研究維持邊疆穩定的多,研究邊疆全麵發展的少,因此,盡快構建適應邊疆發展需要的廣義邊政學理論框架有著重大的現實和理論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