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下著漫漫細雨,斜陽西下,黃昏的晚霞為湖光山色染上一層絢麗的色彩。洞庭湖是神州大陸南部最大的湖泊,方圓八百裏,四麵青山環繞,物產豐富。這裏風景十分迷人,是人們休閑觀光的聖地。曆朝曆代有不少文人雅士在這洞庭湖上留下了許多不朽的詩篇。其中有一首詩這樣寫道:
九嶷山上白雲飛,帝子乘風下翠微。
斑竹一枝千滴淚,紅霞萬朵百重衣。
洞庭浪湧連天雪,長島人歌動地詩。
我欲因之夢寥廓,芙蓉國裏盡朝暉。
詩中點出洞庭湖的兩大美景。
一是這裏的八百裏的水澤蘆蕩,是仙鶴的第二故鄉。每屆仲秋,秋高氣爽,天高雲淡,大雁和野鴨成群結隊,簇簇南飛,集洞庭湖。它們以優美的姿態遊蕩在碧波中,蔚為壯觀,為旎旋的湖光山色增添生機,點綴出洞庭湖的詩情畫意。
二是十裏的“芙蓉花國”。每逢芙蓉花開的時節,這裏放眼紅霞萬朵,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花海。人若是在晨曦初露,朝霧未散的時分,劃上一葉采蓮小舟身處其中,真是有疑到了瓊瑤玉池,蓬萊仙景。
現今仲秋將至,又到了“大雁南飛,芙蓉花開,”的好時節。近日來,各地不少人紛紛慕名而來,使得這洞庭湖內遊人劇增,幾乎到處可見人煙。
不過,此刻,黃昏將近,天公不作美,下起漫天細雨,使得這平日熱鬧的百裏湖畔小路上隻有幾個遊人在雨中來去匆匆,讓人覺得份外冷清。
一個奇特的年輕男子在這湖畔小路上徐徐而行。那男子神情慵懶,手中空無一物,卻絲毫不在意那漫天細雨是否會弄濕自己的衣裳,一路上左顧右盼,一副悠遊自得的樣子。途人看見他這個樣子,紛紛投來嗤之以笑的目光,心道,那裏來的瘋子。
其實別人並未見到雨點落在那男子頭頂身上附近,便給一層無形的氣壁蕩開。男子身上的衣裳自始至終也沒有沾濕過一處地方。原來那男子的真元修為已達到化氣為質,入水不滴的驚世駭俗的境界。
這男子年約二十五六歲,一頭飄逸的烏黑的長發,飛揚的劍眉下是一雙清冷深邃的眼睛,挺直的鼻子一再顯出主人性格的剛強不屈。
青年名叫風無忌,是南朝風神世家的第一高手。據說此人自小天資聰敏,悟性極高,五歲便練成家族無上心法“風傲訣”的第一層,被族人視為“天人”。五歲的風無忌因此而早早便被指定為下一代家族繼承人。風無忌果然不負眾望,憑其絕世的天資在短短的二十多年時間內就將十二層的“風傲訣”練到第十層,成為風神世家幾百年來能達到如此境界最年輕的人。
風無忌與東方旗的東方鏡明,北神國的拓拔宏三人合稱“神州三傑”。這三人是當今三大勢力年輕一代中最傑出的高手。
其中,風無忌又被世人略看高一線,實力要比另外兩人強一些。“三傑”性格各異,風無忌光明,東方鏡明陰沉,拓拔宏謹慎。
這時,風無忌停下了腳步,俊臉轉向湖麵。長發衣裳迎著河風,貼體往後飄拂,更突顯出他雄壯的身軀和絕世的風姿,幾使人疑為下凡的天神。
風無忌輕輕籲出一口氣,望著遠處的眼神中透著一股淡淡的憂愁,蕭殺。這股無形的殺意驚起棲息在蘆葦叢中的十來隻野鴨。
“呱”“呱”“呱”的尖叫聲響砌雲宵,撕破黃昏的寂靜。
風無忌眼內的愁思更濃。他生性淡然,對於爭權奪利的政治生涯,心裏早生厭惡。更對現在的權位沒有絲毫戀棧,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隻想當一名平凡的武者,一生追求武道,天涯浪跡。
但問題的是,他真能放下這一切嗎?割舍家族的二十多年的情感?拋下家中日益年邁的父母親?舍棄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不!不能!這永遠不可能。
風無忌強壓下心中的念頭,將心神融入湖光山色之間,來忘卻這困惑他多年的煩憂。
漸漸地風無忌忘記自己的存在,他化成為天地的一角。觸覺千倍地擴大,感受著天地間一草一木的生生不息的生機。
一種全新與新生的感覺充盈全身,風無忌再也感覺不到體內真氣的運動流轉,一切發乎自然,就像空氣般任他呼吸,大海汪洋般任他予取予求。這種境界十分美妙。風無忌好像明白些什麼但又說不出來。殊不知在這種特定的情況下,風無忌居然達到天人合一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