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永對眼前這少年印象深刻,首先是他曾敗在他手下,而且是性命悠關之炙際。第二,就是他信守諾言,放了天香後沒有追殺他。他雖為盜賊,但一向一諾千金,說過的話從無反悔,他同時也很敬重如樣的人。平時他不會幹那些勒索的事,脅迫女人為人質更絕無僅有,在樂陵縣那次是為了活命,不得不為。他羞於將此事說出,故沒有人知曉。而令他最深刻印象,就是浪思散發出那股殺氣,像在皇帝麵前沒有商量的氣勢。這覺得幾年前那名少年有一股王者之風,令人不其然臣服的威嚴。他當然感到這少年日後必大有作為,可是宗永不知道他的名字,更不知那名少年成為了長浪軍的統領,北海的太守,驅逐烏丸人的大漢英雄。
宗永見過不少大場麵,眼下形勢對他極之不利,可沒有一點驚慌。他首先笑著發話道“小兄弟,我們又見麵了。你怎麼來了北海?又帶了這麼多船隊?你發跡了?”浪思聽了後,想起宗永並不知自己的名字,也笑著說“宗兄,兄弟林浪思,目前是北海太守,宗兄帶著海盜四處橫行,兄弟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了。“宗永聽了,吃了一驚。他和他的手足自然聽過威震大漢的林浪思大名,也知道他做了北海的太守。隻是宗永沒有想到林浪思是當年那位氣勢非凡,武力一流的文弱書生。
驚魂甫定後,宗永說。“原來兄弟就是林浪思,宗永失敬。當年那位會使刀的文弱書生,竟然是趕走五十萬烏丸大軍的英雄。恭喜兄弟成了北海太守。“這番話倒不是拍馬屁,這些海盜雖然幹些不法勾當,但他們個個都是血性男兒,敢作敢為的大漢兒女,若不是無可奈何,也不會去做海盜的。雖則道不同,不相為謀,但對浪思的欽佩,卻是無可置疑的,就算今天拚個你死我活,也不會吝嗇心中的仰慕。
思聽了宗永後,便說到正事來。“多謝宗兄謬讚,隻是宗兄今天帶著海盜前來,不知意欲何為?“宗永見對方人多勢眾,領頭的不單是自己敬仰的大漢英雄,也是當年放了他一馬的少年,便說。“林兄弟。宗永不知兄弟就是北海太守,當年兄弟手下留情,宗永心中感激。看在兄弟為大漢兒女驅走烏丸人份上,宗永不與兄弟為敵。以後宗永離開北海就是,告辭!“說完,便順手一揮,所有海盜便打算掉頭離去。
浪思心中卻在想著另一件事,宗永這麼多年在海上打滾,對附近一帶海域極是熟悉,海上對戰更是駕輕就熟,現在長浪軍就是缺少這樣的人呀!宗永不似是狼心狗肺之徙,當年他沒有傷害天香,沒有跟自己結怨,自己是一方太守,說他們無罪就是無罪,誰敢來跟自己過不去?他看到宗永雖是個海盜,卻也是個大好男兒,頓時起了招攬之心,忽然間靈機一動,想到個極之荒唐的主意。當下浪思發話道“宗兄且慢!不如兄弟和你暢談一下如何?“
宗永一愕,自己是海盜,他是朝廷大公,有什麼好談的?不過宗永見對方毫無惡意,又是誠心誠意相邀,便答允了。為了表示沒有敵意,浪思乘了艘小船到宗永旗艦。天香自然是跟著的,清梅也說想見識一下海盜,浪思無奈,便帶著她們和周仁,四個一起到宗永船上去。清梅冰雪聰明,自然想到浪思的用意,她以為浪思是想讓宗永加入長浪軍,她已經從天香口中得知宗永的事,自己的情報上也約略提過,宗永雖是海盜,可他不喜濫殺無辜,確是可用之人,可是浪思是想著另一件事。
當下一行人就談起上來,浪思先發話道“宗兄昔年一別,你我皆無過節。今天雖立場不同,可宗永賣了個麵子給兄弟。兄弟不勝感激。方才聽宗兄之話,發現宗兄屬大好男兒,淪為盜匪實是為世所迫。不若加入長浪軍,為大漢子民服務,宗兄意下如何?”
宗永和船上海盜聽了皆是愕然,身為一方太守,竟然要求犯了滔天大罪的海盜加盟,傳了出去實是令人笑話。可看到浪思一麵認真,才知不是說笑,便問。“兄弟要我們這些海賊當兵?哈哈,兄弟果真妙想天開,現在有不知多少人要找我們算帳呢?““宗兄,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北海是兄弟所管轄,大膽說句,兄弟說你是無罪,沒有人敢辦你的。宗兄加盟我們後,算是洗盡鉛華,日後可以重新做人,有何樂以不為?何必再在水上擔驚受怕地做人,長浪軍現在十萬水師,宗兄自問有可能與我們為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