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站在車前,和黑瞎子擁抱了一下,太多不可言說的情緒都壓在眼底,隻輕輕道了一句:“瞎子,我走了。”

話語很輕,情義很重。

瞎子似乎笑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一路順風。”

天光乍破,在晨曦間二人分了手。

下山的路變得更熟悉了些。

隻是剛剛還在談笑風生的人又變回了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

……

貴州黔東南。

陳村。

“你們是哪裏來的?”穿著樸素的老人看著一輛輛霸氣的越野車開進村子裏,滿臉驚訝,其中一個資曆深的老人操著一口不太嫻熟的普通話問。

“過來考察的。”解雨臣摘下墨鏡,笑得柔和。

其他人一副拽裏拽氣莫挨老子的樣子,把淳樸的村民嚇得不輕。

但看到解雨臣這和善的模樣,眼底的戒備降了兩分,卻依舊神情冷肅的看著眾人。

“我們這裏都是山裏,沒有考察的地方,往前麵開有大城市,那裏有玩的東西多。”大爺謹慎的說完,看向眾人的眼神依舊戒備。

“大爺,不好意思,我們是地理係專業的學生,這不是快期末了嘛,畢業論文有些急,這裏地質條件複雜,正好適合我們的研究課題,就組團過來打算去山裏麵實地考察一下。”

解雨臣笑得人畜無害。

“我們都是些農民,哪有什麼值得考古的,就後山裏的都是祖墳,那可不興挖。”

這時,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小夥子從木房子裏走出來,長得很是清秀,眼睛很亮,斜靠在門簷上,有些高冷又有些傲慢。

是個中二期的少年。解雨臣麵不改色的想。

“挖人祖墳天打雷劈,我們幹不出這種事,就是去山裏看看地質條件什麼的,很快就下來了。不過我們對這裏不熟,不知道大爺能不能給我們找個向導,帶我們進山就行了。”

見大爺變了臉,身後的男孩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他連忙從兜裏掏出一把錢塞給老大爺。

老大爺臉色僵了僵,有些尷尬。

他推拒回去,滿臉為難道:“這不是錢的問題,是沒人敢去山裏。”

聞言,解雨臣眉梢微挑,好奇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就是不幹淨,你們就別去了,再重新找座山吧,有這麼多錢去哪裏不好,非得來山裏折騰。”

說完還肉疼的看了那紅彤彤的鈔票,十分心疼。

解雨臣把錢推了回去。

“我們都是社會主義的接班人,不相信鬼神的,這裏麵發生了什麼,大爺你可以給我們講講。”

許是看著錢的麵子上,大爺悄無聲息的把錢塞好,為難的看向解雨臣身後的十數人,倒不是他小氣,隻是領著這麼多人進屋,還都是來路不明的,他家婆娘知道後非把他撕了不可。

解雨臣秒懂,“大爺,我能不能進去討口水喝。”

“可以可以。”大爺忙不迭的接話,全然沒了之前的戒備。

男孩看著解雨臣跟著老頭走了,傲嬌的偏過頭,意味不明的輕哼了一聲。

“這也不是我們不去,是我們不敢去。”

進了屋,大爺才放鬆下來,喝了一口白酒娓娓道來。